董彦见着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小子,心里微微赞许了一下,后说道:“不是不一定会,而是一定不会!你想,这贡酒是给谁喝的?除了朝廷文武臣工,番邦使节之外,还有三军将士,乃至皇室族亲,甚至是宫中妃嫔。兴许皇帝陛下都有可能喝到这贡酒。而你崔氏酒坊不过一家传承三代,无根无底偏居闽南一隅小县的小酒坊而已,纵是你家木兰春酒再好,试问朝廷又怎敢纳选其为贡酒?”
说到这儿,董彦越发冷静地看着崔耕,继续道:“你知道当朝八大御用贡酒都出自哪里吗?不是跟当今天下五姓七大家这些望族沾着亲,便是跟皇亲国戚沾着故,再次也是传承了数百年,底蕴极深名闻遐迩的大酒坊。不是本官小觑了你,讲真,木兰春酒虽好,但崔氏酒坊要想成为御用贡酒商,还是差了些火候啊!”
闻罢,崔耕默不作声,心中却是活泛得紧,暗里思量,果然如我之前所料,这事儿还真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董彦分析得非常到位,能够享用到贡酒的这些人,无论是朝廷臣工、番邦使节,还是皇室族亲,都是些抖抖脚震颤儿的人物。万一喝了贡酒出了差池,谁也担待不起。这也才有了天下名酒虽多,却仅有八大御用贡酒之说。
能够入选八大御用贡酒,不单单要酒好,还要有背景,有底蕴,有让朝廷彻底放心的东西!
不然在每次贡酒里下点令人无法察觉的慢性毒药之类的东西,那还不把大唐帝国给慢
慢嚯嚯掉啊?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崔耕早有准备,只见他一边将手伸进怀中,一边问着:“大人,我听说宫里也有专门酿酒的造酒司,专造御酒供天子和妃嫔平日饮用。”
董彦对于崔耕突然提起宫廷造酒司颇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你倒是知道的挺多。”
“那我若是献上这个呢?”
只见崔耕从怀里掏出一本用绢布包裹着的册子,双手奉上,道:“此乃木兰春酒的配方及蒸馏工序,我已经详尽写于册子中。若是将此册子献给朝廷,供造酒司专造御酒,那么我们崔氏酒坊……”
“真的?”
谁知董彦竟然猛地激动起来,赶忙抢过崔耕手中的物什,把绢布拆开将册子紧紧拿在手中,问道:“这是那小酒坛中木兰春的古方和蒸馏工序?”
“当然!”崔耕也被董彦的失态给怔了一下,继而道,“小酒坛中的木兰春虽强于大酒坛中的木兰春酒,不过造价不菲,而且工序繁琐,不适合大面积大范围地推广售卖。所以我想将它献给朝廷,供皇宫使用。”
董彦问道:“你竟然舍得?”
要知道无论古今,秘方这种玩意无论是在大家大族中,还是在小门小户里,向来都是不可对人言的。往往都是代代相传,父传子,子传孙,传子不传女。为了一道秘方兄弟阋墙,父子反目之事,屡见不鲜。甚至有人为了一道秘方,最终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而今天,崔耕竟然大方到要将这个秘方献给朝廷,而且还交到自己手中。
董彦真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了!
只听崔耕淡然说道:“舍得舍得,有舍方有得。大人刚才不是说,木兰春酒虽好,但崔氏酒坊要做御用贡酒商还差些资历嘛。我想献上这道秘方,应该可以让朝廷看
到我清源崔氏的诚意了吧?”
“好好好!”
此时董彦俨然比之前热情了许多,重新将册子用绢布包好,点头笑道:“有了这个册子,你明日再给本官备上几坛子的木兰春酒,我明日便启程亲往长安一趟。我相信,今后的御用贡酒中,少不了你崔氏酒坊的木兰春!”
崔耕闻之心下亦是激动,不过面上尽量保持着平静,问道:“县丞大人,这事儿能准成?”
“呵呵,本官虽为清源县丞,但在朝廷中也是有跟脚的。”
董彦颇有几分傲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