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恩等三人一脸的惊讶,对视一眼,卢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师父考虑的是这样啊。”
孙泰微微一笑:“哦,为师是怎么考虑的,你来说说,看看你的判断如何。”
卢循点了点头,正色道:“现在的大晋,高门世家把握了上层的权力,也隔断了中下层的人士上进之途,中下等的士人,如刁逵这样的,千方百计地找机会当州郡刺史之类的实权官员,在任上给自己拼命捞钱占好处。”
“但我们天师道的所图远大,根本不屑于象刁逵这样蝇蝇苟苟,所以,我们想要出头,就得为国立功,或者说是为这些高门世家在争斗的时候站好队,这样若是有斗败了的高门,就会让出很多官位出来,到那时候我们就有机会了。”
孙泰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得很好,继续说下去。”
卢循正色道:“可是除了高门互斗,倒下一些家族,会让出位置外,现在还有一个往上爬的通道,那就是战功。无论是挡住秦国的南征,还是北伐立功,都是可以在军中建功立业的。”
“高门世家子弟往往沉迷于清谈,论玄这些高大上的东西,鄙视从事实务的人,更不用说在军中又苦又累,成天要跟一群粗俗的白丁军汉为伍了。所以,刘裕这样的人如果从军,只要立下战功,必然能在军中步步高升。”
“虽然高门子弟不屑从军立功,但自古以来,都是兵强马壮者为天子,失掉了军队,也就失掉了权力,从大晋建国以来,一再地证明了这一点。所以真正能跟我们天师道竞争的,不是那些腐朽堕落的高门子弟,而是刘裕这样起于草莽,从军建功的人。只不过他选了和我们另一条的道路,我们是靠在高层政斗中攀附,而他,则是选择在战场立功建业!”
徐道覆不服气地说道:“刘裕现在还没有从军,谈这个太早了点吧,再说他就是从军,也不过是一个小兵,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卢师兄未免太高看刘裕了。”
卢循摇了摇头:“刘裕的本事你我都见识歧视,他与生俱来有那种让人愿意跟随的领导气质,这是普通人所不具备的。拳脚功夫虽然在战场上起不了大用处,但是列阵而战,还是强者为尊。刘裕能在强者如云的京口连当三次的武魁首,他一定可以在军中出人头地的。”
说到这里,卢循叹了口气:“而且这回是谢家要扶他,有了这个因素,除非他运气不好在战场上死掉,不然只要能活下来,那成为第二个桓温,并不是什么梦想。师父所担心的,应该也是这个吧。”
孙泰的脸色变得渐渐地阴沉,眼中透出一股狠厉之色:“不错,就是如此,刘裕这回跟我们虽然没有什么仇恨,但是未来一定是我们天师道最大的对手,必须要在他起家之前,就把他灭掉。卢循,道覆,你们跟刘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为师知道对他有情份,但是现在你们已经出家入道,就要以神教的利益为先。”
卢循和徐道覆齐声正色道:“弟子定当遵循师命,光大我教。刘裕既然对神教构成如此威胁,那弟子必将全力将之铲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孙泰的神色稍缓,点了点头:“很好,既然你们这样想,师父就放心了,现在,按为师刚才所布置的,去吴郡找那药商吧,孙恩,水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三人齐声应诺,孙泰的眼中凶光一闪:“这回不弄死刘裕,我誓不离开京口!”
第二天,三更。
刘裕被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床上惊醒,刘道规也显然给这一声所惊醒了,连忙从他的床头坐了起来:“大哥,你怎么了?!”
自从刘裕这次回家以后,他就一直躺在自己的床上,而两个弟弟则轮流来服侍自己,另一人则搬到柴房居住,以免打扰自己的休息,今天正好轮到刘道规值守,看着他眼中遍布的红丝,刘裕一阵难过:“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们,还连累了娘!”
刘道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