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顿了顿。
就在宁如深以为对方又要说自己糊弄的时候,却听人声线缓和了点:
“倒是会认了。”
“……?”宁如深眨了下眼。
李无廷已将这话题翻篇,朝他示意那食盒,“还吃不吃,不吃就让德全扔了。”
好端端的扔什么!
宁如深赶紧将那整个食盒拖到自己跟前,“吃。”
李无廷又将毯子往他膝头一扔,随即端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宁如深搭着毯子在雨过天晴的车厢里啃着点心。
吃到一半才悠悠想起:
……说起来,李无廷为什么要叫自己在车里等他半个时辰?
·
琼林宴之后,新入朝的进士也开始各尽其事。
人手增多,还分拨一些到了宁如深手下,倒是让他工作量减轻了许多。
随着科举彻底告一段落。
负责武举的霍勉和定远军也要回北疆戍边了。
定远军离行匆忙。
宁如深下值回府才知道霍勉他们已经走了,只遣人送来一些礼物:有霍勉赠的小刀,还有其他亲兵送的一些玩的吃的用的……
七七八八在桌上摆了一大堆。
宁如深看着,鼻尖莫名有点泛酸。
他扒拉了一阵琢磨:这会儿人都走远了,要回礼恐怕也赶不及了。
“人总难免分别。”严敏安慰。
“但兄弟们的这番心意,我总该要回报一二的。”
宁如深轻叹了一声,随即走到鸽笼前,伤感地抓出一只灰鸽子,“想想,也只有你能赶上了。”
严敏:嗯?
灰鸽子:?
宁如深无视一人一鸽瞪得溜圆的眼睛,提笔写了封信给霍勉,并给这只肥肥的灰鸽取名为“灰化肥”,然后连信带鸽地往天上扔了出去——
他对着试图回笼的灰鸽说,“回来就炖了你,投奔霍勉还能有一线生机。”
哗啦!灰化肥炸着毛展翅离去。
…
隔日,宁如深去御书房当值。
他照例挽了袖子要替人研墨,刚研了两下便听李无廷淡淡开口:
“听说宁卿给定远军送粮饷去了?”
“……”好个拾一。
宁如深腼腆纠正,“一点回礼。”
还不一定被吃呢。
李无廷,“喔。宁卿同定远军聊得甚是投机,他们向来不喜文官,对宁卿倒是另眼相看。”
宁如深莫名被夸得有些压力,“都是…都是之前去将军府时结交的,后面聚过一两次。”
提及事故的开端,李无廷默了下。
随即话题一转,“宁卿说要练习射箭,还练着吗?”
“……”
宁如深咽了咽,“前段时间忙,偶尔练练。”
“那今天没什么事,去练起来吧。”
“?”
李无廷说着从他手里拿走墨条,将他打发,“不用磨了,都够朕喝了。自己去箭亭那边练着,朕批完折子就过来。”
宁如深望着他张了张嘴,“…是。”
·
从御书房到箭亭的路很熟。
宁如深没让宫人带,自己先过去了。
箭亭位于宫中东门旁的一处荷塘边。
正值夏日,满塘清荷。九曲廊桥穿过荷塘通往箭亭,绕岸蜿蜒差互。
他穿塘而过,快到廊桥尽头时,却迎面遇上了浩浩荡荡一行宫人——
近了,正是宫宴上见过一面的淑太妃。
宁如深行了一礼,“微臣见过淑太妃娘娘。”
前方传来温和的一声“嗯”。
他侧身站在一边正打算等人先过去,却见那枣褐色的裙摆在自己跟前停了下来,随即听人问道:
“可是宁学士?”
宁如深抬头,只见淑太妃端详而来。
对方神色恬淡,发间仅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