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边关——
只要再多暴露几次行踪,哪怕自己给的舆图不那么精准,大军也一定能找到大营的位置。
这会儿他正窝在帐中一角。
旁边是替他“改衣裳”的大承姑娘,名叫菀桑。看着十五六岁,大概是刚被掳来没多久,还没有那么颓丧。
“我是个牧羊女,是和羊一起被抢来的。你呢?”
宁如深说,“我是个点粮官,是和粮车一起被偷来的。”
“……”菀桑茫然:?
他看人似乎没能理解,心叹:
不理解就对了,他自己都不太理解。
宁如深换了个话题,“对了,这营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菀桑思索,“说起来,北狄军中不禁酒。每次劫掠回来,那些北狄将兵都会喝酒杀羊……这算不算?”
宁如深心头跳了下:不禁酒?
劫掠回来,那不就是这两晚。
…
当晚,北狄兵抢了牛羊回来,果然大摆宴席。
外面火光通明,哗声喧天。
舞姬帐位于大营一角,帐中光线偏暗,倒是相对安静。
宁如深看向帐外晃动喧闹的人影:
白隼飞离几天了?
算着时间,若从长绥整顿调兵过来,也差不多该到了。
如果能赶上今晚……
他正想着,帐外突然传来阵动静。
一道嚷嚷声传来,紧接着帘子一掀,一名北狄将领喝得满脸通红地走进来,随手抓了名舞姬,“出来!”
舞姬惊叫了声,挣得一退。
那将领骂骂咧咧了两句,继续抓人。
宁如深看不下去了,他四下一望:有没有什么削铁如泥的家伙事……
反正他是神。
刚扫出一眼,突然就听一声:啪嗒!
紧接着那首领“噗通”闷声落地。
宁如深刷地抬头:……!?
只见帐篷中央,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拾一安静地看来,眨了下眼睛。
大漏勺!宁如深一阵惊喜,又朝旁边吓到了的舞姬做了个噤声。舞姬们纷纷捂住嘴,点头没有出声。
他走过去小声,“只有你?”
拾一,“还有陆伍,去接应大军。”
宁如深心头陡然一撞:
不是援军,是大军……
似要印证他的猜想,拾一点头,“陛下派我先来寻你。”
宁如深心跳忽然快了起来。
他缓下微促的呼吸,又拾起刚才的念头,同拾一写下两个字:营啸。
拾一顿了下,看向他。
宁如深指了指倒在脚边的首领,“丢出去,正好用得上。”
随后又在他手上写了个:放火。
虽然不一定能成功,但北狄兵在酒精麻痹下已经神智不清。以拾一搅浑水的本事,至少能引起混乱和骚动。
在大军来之前,先内耗掉大半。
拾一斟酌了半会儿,点头,“我去离这里最远的地方,你好好待在这里。”
他说完带着首领,一瞬消失在帐中。
待人离开,舞姬们终于缓过神来。
宁如深转头叮嘱,“一会儿若有事,就朝远离大营的方向跑。”
菀桑小声,“是有人要来救我们了吗?”
宁如深微吸了口气,一袭红纱飒沓如火,眸光灼然安定:
“嗯,要来接我们回家了。”
·
没一会儿,外面突然传来骚动。
营中的人四下奔走着,有迎风起火的声音,一片喧闹惊慌。
紧接着,便听一阵兵戈相交。
宁如深捏了把汗,估计拾一是成功了。
他细细听着帐外的动静,只听声响越来越大,就连守在他们这头的守备兵和巡逻兵也呼啦跑了过去。
帐中似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