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披至自己肩头,说了一句谢谢。 “不用客气。” 车子压过前方减速带,由主道切进绿植茂盛;小路,行过低矮;居民小区,停在一栋颇有年头;木楼前。 歇山顶样式,往前拨朝代,一百多年前还曾是位廉官;私人府邸,几经风雨周折,多番修葺,如今依旧覆黛瓦,撑木窗。 梁枋有古朴;雕刻装饰,正门挂匾,题;字是钟弥刚刚跟司机说过;地址。 “沈先生,钟小姐,宝缎坊到了。” 刚刚在车上简单聊了几句,钟弥才知道,他初来州市,住酒店,这种天气出门没急事。 只是赏雨,看看新鲜。 章清姝是宝缎坊;老主顾,一年四季;衣服大半都是在这儿定做;,宝缎坊穿长袍;老板认识钟弥,一见她进门便笑着说:“刚刚才说到你呢,说下这么大雨,今天怕是不会过来了。” 钟弥俏皮道:“再不来,我妈妈就要骂我啦,她说我瘦了,叫我来试试尺寸。” 她介绍沈弗峥,“这位是沈先生,今天下雨我没带伞,要不是路上遇见沈先生送我,可能真过不来了。” 沈弗峥颔首。 长袍老板微笑打过招呼,叫徒弟取了衣服来,将钟弥送进试衣间。 这是一家三代传承;做衣工坊,从钟弥外婆那一代起,章家就在这里做衣裳,店内还保留着老布庄;陈列格局,裁衣台上,随便一把乌木尺子都年深月久包了浆。 钟弥去试衣。 店里;学徒很客气,虽是专做女装;老店,但来者是客,给沈弗峥倒来一杯热茶,靛蓝花纹;平口碟子放两块白糕配两块酥糖,都是州市本地;糕饼小食。 浅碧茶汤里,沉着无芽无梗;六安瓜片,雨前茶,清热消暑。 最宜夏饮。 没等茶放凉,厚重帘布被一只纤秾合度;玉白手臂从内撩起,换上旗袍;钟弥娉婷现身,走到镜子前。 白底青花;衣料,行动间,微有光泽,似晕得恰到好处;水墨,衬极了这湿漉漉;潮晦雨天。 钟弥左右各侧身端看了一番。 她自我欣赏,正沉浸,冷不防从落地镜里看到身后一双清矜;眼。 似雨时;窗,晦中生明,拂来一身凉。 男人骨节分明;一只手,端青瓷杯,轻转着,不知是在品茗,还在看人。 对视那瞬,钟弥睫毛一沉,心口倏然短了半口气,她很快藏住自己眼中窘态,心想你看我,我也看你,大大方方一转身,由镜中;虚,直面他本人;实。 “沈先生,觉得怎么样?” 窗角;灰瓦盆里养一株次第开花;唐菖蒲,秾芳依翠萼,她站在旧窗前,微微扬起下巴。 旗袍;最后一粒扣子定在锁骨中央,往上看,肩线优美,脖颈修长,下颌内收秀致,再往上,连五官也皮骨相宜,挑不出半分瑕疵。 唐菖蒲开花,渐开渐败。 而她;次第开花,处处都是最好;。 “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