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弗峥有点惊讶她怎么挑到这个地方的。 “是朋友推荐的。”服务人员引他们到中庭,询问完菜品就走了,钟弥参观四周,也很新奇,“我也是第一次来。” “你今天看着很学生气。” 闻声,钟弥停在一面巨大的玻璃鱼缸前,往里头照了一眼,小鸡黄的连帽衫,长发微卷披散着,说高中生也有人信。 摘下的杏色鸭舌帽被食指勾着,中央的刺绣红樱桃不是应时的产物,此刻正纹理粗糙地磨着她的手指。 缸内彩鱼摆尾和她声音几乎同步,水声哗然一下。 “我随便穿的。” 不敢过多打扮,其原因细究起来可能也很奇怪,担心被看出刻意,也是刻意的一种。 他从钟弥身后走过来,周遭安静,衬得脚步声低又分明,那些好动的鱼儿好似感受到他的靠近,游得越欢,仿佛故意折腾动静,博他眼球。 “好看。” 钟弥盯着透碧的厚玻璃,鱼太多,游得快,视线从这只移到那只,目不暇接“你是说红的,还是蓝的” 阳光穿过青黄的器皿,透水而过的大片阴影仿佛延伸出的湖底藻类,幽幽浓碧,兜头覆来。 “我说的是你。” 他纠正,又自然地问,“喜欢红的还是蓝的” 她的大脑反应还卡在他前一句话上,手指触碰玻璃的凉“红的吧。” “那叫人” 沈弗峥的声音被走廊一侧的笑声打断,中年男人穿着深色灯笼绸裤,踩着白底黑面儿的老布鞋,手上盘着核桃,直直朝他们走来。 “我这小店打从开张到现在,旁巍倒是带着他那个小女朋友经常来,你沈四公子真是稀客。” 老板认识沈弗峥。 对方很客气跟钟弥道了声好,又吩咐厨房待会儿送一道隐藏菜单里的桃胶甜品来。 可他连钟弥姓甚名谁都不问。 也不必问,因为面子是给沈弗峥的,承情的是张三还是李四根本不重要。 她在他们聊天时,自觉转过头,玻璃鱼缸内,一尾红鱼张嘴翕合,身子一鼓一瘪,接受定时喂养的饵料。 那缸水忽然绿得叫人心闷。 听到沈弗峥喊她,钟弥才从发呆状抽离。 “嗯” 沈弗峥看着她说“刚刚不是说喜欢红鱼” 那位中年老板接话问“看上那只了” 钟弥没反应过来,怔了下“要吃这个鱼吗” 沈弗峥失笑“我没这么残忍。带回去养喜欢吗” 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了。 “喜欢就能带走吗” 沈弗峥道“你先往大了说,我去跟人商量。” 那位老板掌心转着核桃,在一旁笑眯眯捧场“要是真喜欢,改明儿我叫人把这整个玻璃缸都送过去。” 可能受成长环境影响,她对恭维抬举有种天生的警觉,或者讲难听一点,是一种自知匮乏的被动。 那不是她该得到的东西。 是泡影。 是鱼缸里下潜的香饵。 她觉得那尾鱼张嘴求食的姿态不好看。 这骨气来得无端又矫情,叫人心情烦闷。 恰好此时,侧廊传来一阵脚步声,又有来客,老板招来经理叮嘱,跟沈弗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