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的是稳定。 钟弥也实话跟人说。 本来也是,她渐渐已经没有了要在这里扎根的念头,水土不服,可能大二那会儿还做过梦。 看到前辈舞台上的光鲜,也曾想过一定要努力站在聚光灯下大放异彩。 她的颓丧,有一部分是受彭东新那件事的影响,还有一部分,是那位她曾经欣赏的前辈私生活被媒体曝光,也不是多不堪,可也算是一盆凉水浇下来,盖灭她所剩不多的美好滤镜和年少心热。 没有人能真当一尘不染的仙女。 前辈不能。 她也不会是例外。 把自己拔得太高的下场是拖着空壳子越活越累,她想明白,也就回州市了。 说到底,她既无宏图大志,也缺拼劲狠心,物伤其类的敏感心思倒是有好几箩筐。 没有谁能做她的方向,靳月不是,前辈也不是,于是失了方向,她就成了一只刺猬,装作刀枪不入地缩成一团,谁敢乱碰她,她就扎谁。 她对什么路是好的,什么路是坏的,已经失去判断。 只记着外公从小教她的,万事再难,不过情愿二字,这一份高兴,你是想给自己,还是想给别人,只要你情愿,咱们就不论对错。 之后两天都有面试,钟弥抱着了解情况的态度去见了hr,人家问她怎么这么迟才出来找工作,又看了看钟弥打扮得不像缺钱的样子,自动省去后话。 明明有各种理由,可一想到彭东新,钟弥立马生理性反感,更不愿给被他耽误的时间编什么好听的理由,可真实情况也难以启齿。 缄言片晌,hr大概有所察觉,没让气氛进一步尴尬,又简单问了一些其他问题。 隔天,老林将那辆颇显眼气派的黑色迈巴赫停在小区门口,见钟弥不是从小区里出来,而从楼下一家咖啡店推门而出,一手提包,一手拿着一本暗红封皮的厚书。 上了车,沈弗峥问“在学什么” 暖气充足,钟弥脱了外套,露一件里面的小翻领兔毛裙,再拿起书,晃到他眼前“小说谁要学习啊,最讨厌学习了。” 孩子气的抱怨语调听起来毛绒绒的,小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沈弗峥看清书名“喜欢日本文学” 钟弥露出些许个人主义的嫌弃,摇摇头说“不太,甚至我之前一直有点偏见,我妈两次去日本问我要不要一起,我都没去,世界上的樱花又不是只在一个小岛上。” “喜欢樱花” 钟弥点点头,又把话拉回书上“这几天,我下午都在楼下那家咖啡店消磨时间,今天翻到这本书,觉得很有意思,我没读完,所以就去问店主能不能把这本书卖给我。” 说完将书放在一旁,钟弥一转过头来,沈弗峥的手就覆来她脸颊上,温热指腹轻轻抚着她眼角薄雪一样的皮肤,熨帖得像在融化什么。 钟弥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出声的样子。 “别读太多这种书。” 她不明白“怎么了” “容易不开心。” 他还真说对了。 钟弥之所以对这本书感兴趣,就是因为无意翻到了一句,忽然让她不开心的话。 “令人类感到绝望的不仅仅是必须承认爱有局限,而是即使心碎一万遍,失望一万遍,对人类之爱这件事竟然还抱有希望。”1 她继续翻阅,试图去书中找这种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