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也怦然。 钟弥此刻才恍觉,自己是一点都招架不住这人示弱。 就像凛冬里开春花,多罕见,多稀奇。 多叫人喜欢。 钟弥这会儿很乐意讲废话给他听,说完从外公那儿吃完年夜饭回来,还要讲白天的事,她给他发的照片,是下午跟着妈妈去陵阳山拜佛拍的。 陵阳山几十间庙,沈弗峥去过,但没敬过一炷香,那时候钟弥做导游,也不建议他们去,说随便拜个间,是瞧不起其他菩萨。 沈弗峥问她“几十间庙都拜” “不是啊,那怎么拜得过来,就拜最大的那个。” “拜不过来,不怕其他菩萨有意见” 钟弥这才反应,他是在拿她过去懒得带盛澎爬山的推辞在揶揄自己,不过她一贯有本事,说黑是黑,说白是白,她站哪儿道理就站哪儿。 “菩萨能有什么意见啊,我还是小孩儿呢”钟弥很是有理有据,“我妈妈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只是听妈妈的话,菩萨怪不着我。” 沈弗峥在那头低声笑。 是吧,连菩萨都拿她没办法。 “原来还是小孩儿啊看来我是造孽。” 明明没说什么露骨的话,偏偏钟弥脑子里立马浮现不该想的事,有动作有声音有画面地呼应他说的造孽,脸颊唰一下就腾起红热。 没拿手机那只手,攥着被角,拉扯着,试图来消磨这股羞燥。 简直造孽实在造孽 他一本正经,声音却带笑“小朋友今年几岁了” 钟弥忍着,吐字回答“二十一,虚岁二十二。” “书读完了么” “还没,还有几个月才毕业。” 沈弗峥问“这个月底,你是不是要过生日” “没啊,我生日还早着呢”话脱口而出,钟弥正纳闷他怎么会以为自己这个月底过生日,脑子忽的一跳,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自己胡诌过。 你这车牌,是我生日。 钟弥咬咬唇,声音发虚,“我我那时候,骗你的,你那个车牌,跟我的生日一点关系也没有。” 沈弗峥停了片刻,不知是在消化信息,还是他其实早知道,只是此刻再谈起,想起过去,又有了一些新感受。 他问钟弥“那时候为什么要骗我” 千里外的声音传来,问往日事。 钟弥心潮涌起。 还能是什么 不过是那次分别,感觉再见渺茫,不想和这个人,也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才硬编了一些牵扯罢了。 钟弥低下眉眼,拇指按着食指关节,手上的力很重,喉间里发出的音却轻“因为,那时候我怕你很快就会把我忘了,而我,忘不了你。” 沈弗峥坠进沉默。 甜言蜜语是很好说的,比情话更浓更深的部分,却唯恐沾上轻浮的甜蜜,失了本来的意思,三千次欲言,三千次缄口。 彼此间淌过一小段辞旧迎新的安静,举国欢庆的日子,每一瞬间,都有无数朵烟花升空又熄灭。 钟弥趴在自己床尾,悬空半翘的脚上还挂着毛绒拖鞋。 她听见沈弗峥的声音很轻很淡地说“你哪有那么容易忘。” “啪嗒”一声,脚尖缩起,拖鞋坠地。 他只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