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恨,从这展扇一刹间,便有了开头。 胃真是情绪器官,心情差时几根菜叶就能填饱,心情一好,从街头到街尾感兴趣的小吃都要买来尝尝。 沈弗峥在旁边付钱,调侃她“原来是要留着肚子吃这些东西。” 听声音,沈先生对垃圾食品意见不小。 钟弥撕一块棉花糖,去堵他长辈似的声音,烂漫眨眼“不甜吗” 他不喜欢吃甜食,此刻却甘心咽下肚,点头首肯。 她那双眼,肯露笑,就是最甜的了。 白至透明的糖丝,既细又软,在他唇边有一缕残留,钟弥想着,这多有损沈先生英姿,便往旁边石阶上一站,趁软帘遮挡,四下无人,便踮脚往他嘴角亲了一下。 沈先生很淡定,起码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钟弥很意外,转着糖签说“我之前这样干” 声音紧急踩刹车。 但没用了。 沈先生见微知著,从钟弥嘴角消失的笑容,反而在他脸上看出变样的三分来,连话都不必说全,点着关键字眼。 “以前这样跟谁” 音阶一点点抬上去。 钟弥咬唇不语。 她不会怪自己的,有错男人背,要怪就怪当时的恋爱青涩,前男朋友不如沈先生淡定,反应过分强烈。 他之前丢过咖啡店主给钟弥表白的卡片,那时装醋的模样,与此刻高下立现,虚张声势的东西都太假了,反而不敌他用指节轻敲钟弥眉心,淡淡说“你倒是什么都敢跟我说。” 钟弥用手心捂着额头,难为情地笑,记一笔老男人的好。 吃醋不发火,吃醋很迷人,大人有大量,知情识趣 不能深想。 否则这座方露一角的大冰山夸不完。 钟弥走在他身边,试图去找轻松地话题翻篇,隐隐听见乐声,想起元宵有戏台,是当地政府做旅游宣传特意请来的戏班,唱的是地方戏,便拉他往人群拥挤处去看。 沈弗峥纳闷“你家茶楼不就是唱戏的,还没听够” 钟弥咬咬唇,弯着眼睛,露出软软一个神秘笑容“这你就不懂了吧,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沈弗峥被她拉着手,瞧她兴头十足的样子,沉沉一叹气,不由担心道“你这个性格,倒是有点危险了。” 人声喧闹,钟弥没听到。 带方言的地方戏,别说是京市人,就是说惯普通话的钟弥也有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但热闹也是真热闹,毕竟正月假期也是旅游旺季。 往庙街门口走的时候,钟弥忽然想起来,今晚的沈弗峥似乎真的一心一意在跟她约会。 就连站在戏台下,听不懂唱词,看不懂情节的时候,他也没有把手机拿出来一次,只是低着头,听自己在他耳边讲典故,台上是哪一出才子佳人恩恩怨怨。 “你,今晚好像连个电话都没有” 明明之前感觉他很忙,像京市南市州市三个地方连轴转,有时候通电话都觉得他声音透着疲意。 “关机了。” 淡淡三个字的回答,叫钟弥吃惊望向他。 他连你信不信都不问,这人从来不爱解释,只从黑色的大衣兜里,将黑屏的手机拿出来,丢进钟弥的外衣口袋里。 手机坠入袋底的一瞬,夜幕里传来轰然一声,是元宵的烟火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