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微顿了顿,又问她:“公主可知道康乐公主的母家是否有人?” 康乐。 两字,像是一根主心骨,支撑着李羡鱼重新拥着锦被坐起身来。 她将悲伤的情绪压下,如实回答他:“我与冯采女并不相熟。也有听过她说自己母家的事。” 她趿鞋起身:“但是,若是要紧的,我现在便可以问她。” 临渊摁住了她。 他注视着她,语调严肃:“公主可要想清楚。” “若是臣带康乐公主走,只能将她交母家。往后她的身份便只能是她母家的女儿,再不是公主。” 李羡鱼听懂了他中的意思。 是要改名换姓,让康乐公主从此消失在个世上。 李羡鱼眸光震颤,但心底另一个声音却告诉她: ,也未必不好。 至少康乐从此自,不会再像是筹码一,被人推来送。 等她长大,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也许能嫁给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李羡鱼蜷起的指尖松开。 她眸光凝,郑重点头:“我会与康乐的母妃,冯采女说清楚。” 临渊便也松开了摁着她肩膀的手,自床榻旁起身,对李羡鱼道:“臣即刻出宫准备。” 毕竟,劫和亲的鸾车并非易事。 越早准备,便能多一分握。 李羡鱼也同时起身。 她在铜盆里拿清水净过面,将哭过的痕迹洗,语声也重新变得坚。 “我便寻冯采女。” 他们分道而行。 李羡鱼冯采女的雨花阁。 而临渊北出宫门,清水巷中寻侯文柏。 直至黄昏,金乌沉时才重新在披香殿内聚首。 李羡鱼比他回来的早些,正坐在熏笼旁取暖。 见他逾窗来,便起身向他走来,将冯采女最后的决告之:“临渊,我过冯采女的雨花阁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愿意让我们带康乐走。” 她伸手,将一张写好纸条递给他:“冯采女的父亲是安邵县的县令,官虽不大,但冯采女在闺中的时候却很疼她,家中也有几分薄产。” 康乐若回母族,虽不似宫中钟鸣鼎食,但也能保一生安乐无忧。 临渊有立时上前。 他在炭盆边立了稍顷,待身上的寒意略微散,方抬步走近,从她的手中将纸条接过。 他道:“宫外已布置妥。臣会在和亲的鸾车出城后,令人将康乐公主带走,送返母家。” 临渊说得简略,像是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但李羡鱼却知道。 谈何容易。 她是亲眼见过淳安皇姐出嫁的。 其中随行的金吾卫,陪嫁的侍女嬷嬷们不知几何,更勿论有他国的队跟随在侧。 想从其中悄无声息带走康乐,绝非易事。 她抬眸问临渊:“康乐的事,我有有能帮得上你的方?” 临渊握着纸条的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