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了,还妄想入葬贾家祖坟,这是断断使不得的,环哥儿你还是不要让太太难做了。”
贾环摇了摇头道:“周大娘误会了,我并非是要姨娘入葬贾家祖坟,姨娘是金陵人氏,此番不过是落叶归根罢了,如果母亲允准,环儿还打算把自己的户籍也迁回金陵去,待守制三年后,便可直接在金陵报名参加乡试了,倒可免去奔波劳碌之苦。”
此言一出,贾母不由面色微变,在场的人也是面面相觑。贾环要把户籍也迁回金陵,表面的原因是要方便参加乡试,实则却是在向王夫人表明,他贾环其实并不贪图贾家的财产,对贾家的继承权也没有一点兴趣。
很明显,贾环要以放弃贾家财产的分配权来换取王夫人同意他扶灵回金陵,而这对王夫人来说,这无疑很具吸引力。
果然,王夫人一听便有所意动了,如今赵姨娘虽然死了,对自己正室的地位再也构不成威胁,但是留着贾环这样一条“祸根”在身边,她也总觉不安稳,生恐他跟赵姨娘一样使坏,暗害自己和宝玉,而且贾环的势头实在太猛了,有他在,自己的宝玉所有风头都被他盖住了,显得暗淡无光,若能把他远远打发去金陵,以后再也不再回来,倒也不失是件好事,眼不见为净。
念及此,王夫人便打定了主意,不过还是假惺惺地道:“环哥儿,你年纪还小,独自留在金陵怕是不行的,山高路远,若是出了点意外,教为娘于心何安呢。”
贾环心中冷笑,真不愧是假善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心里其实巴不得我滚得越远越好吧,不过你既然要演戏捞名声,我配合一下你又何妨,只要放我走就行了,于是诚恳地道:“正所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环儿理解母亲对孩儿的一片拳拳慈爱之心,切切关怀之意。
环儿实也不忍远离母亲,徒让母亲受那牵念之苦,但这边姨娘的生养之恩未报,孩儿也是为难啊,这三年,只能拜托宝二哥和三姐姐在母亲膝下代为尽孝了。
另外,环儿年纪虽小,但已能自己照顾好自己,身边也有侍候的人,所以还请母亲放心。”
王夫人闻言点了点头道:“那环哥儿问过老爷了没?”
“老爷同意了!”贾环答道。
王夫人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为娘也没什么可说了,此去金陵山长水远,只盼你照顾好自己罢。”
贾环连忙道:“谢母亲,母亲您也保重好身体。”
贾母皱眉着道:“环哥儿,你当真决定了?”
贾环点头道:“环儿回到金陵后一定会好好读书,不考取举人功名,誓不回京。”
贾母沉声道:“你有此等志气,自是好事,也罢,既然你老子娘都同意了,我这个老太婆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你小孩子家家的,很多事都不懂,回头还是让林之孝替你打点张罗吧,你自己也能省些事,所需的费用皆由公中支出。”
贾环闻言倒是心中微暖,贾母虽然偏心,但对自己这个庶子也算不错了,尽管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的“潜力”使然,但这个情还是要领,所以跪下来郑重地叩了三个头道:“恕孙儿以后不能到老祖宗跟前叩头尽孝了。”
贾母挥了挥手淡道:“也不承望你天天来此叩头请安,只盼你明白,不管日后身在何处,也是我贾家的子孙,环哥儿,你且去吧!”
很明显,贾母对贾环擅作主张,把户籍迁回金陵的做法有些不满,这在她看来是贾环在主动切割与贾家的关系,所以忍不住出言提醒。
贾环又对着贾母拜了一拜,这才回身走了出屋去,薛宝钗看着贾环孑然远去的背影,心里莫名的空落和惆怅,唉,经此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了,或许那时,自己已经嫁作冯人之妇了。
会试和乡试都是三年举行一次,乡试正好去年八月举行了一次,下一次乡试是两年之后的八月,而贾环还在孝期当中,按例是不能参加这次乡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