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道:“别引人注目。” 皎奴这才恶狠狠剜了杜五郎一眼,摔下帘子。 回去的一路上,杜五郎胆颤心惊地走在后头,拉过全瑞小声道:“怎么让她上马车?阿爷、阿娘还在里面。” “青岚与小人说了她的身份,不好得罪。”全瑞道:“五郎没见着她有多凶,小人真是没法唉。” “我没见着?我……唉,不说了。” ~~ 日暮。 长安暮鼓声又起,李林甫已从宫中回到平康坊的大宅。 今年刚扳倒了左相李适之,换上了唯唯诺诺的陈希烈,李林甫已经是独掌大权,凡圣人不视朝,军国机务皆在平康坊右相府中处置。 因此,这时段是旁人休息之时,却是他要开始为国事操劳之际。 “阿郎,今日因杜有邻案耽误了,百司官员此时还在府中谒见,是否用过了饭再议事?” “端来吧。”李林甫说着,却是在前堂坐下,问道:“那废物可到了?” “刚从大理寺赶来,准备向阿郎细禀杜有邻一案。” “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吉温到了,唱了喏正要开口。 李林甫淡淡问道:“你今日到永兴坊的客栈捉到薛白了?” 吉温没想到这事还没完,连忙跪倒在地,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 “右相恕罪,吉温就是个废物!” “啐。” 李林甫一口唾在吉温身上,叱道:“年初皇甫惟明案本该办成太子谋逆的大案,全毁在你手里!” 吉温大惊,连忙磕头告罪,咚咚作响。 紧接着,李林甫又叹惜道:“薛白此子……不一般。” “是,是。右相慧眼识珠。”吉温应着,眼神里便泛起深深的忌恨之意来。 李林甫遂吩咐道:“你去查查薛白是何人。” 吉温不由愣了愣,轻声问道:“还查他可是太子派去销毁证据的?” “废物,本相如何用了你这么个废物?”李林甫叱道,“查他的身世,为何昏倒在平康坊?这般一个人物,受何人所教导,本相竟能不知。” “喏。” 吉温其实不是笨,而是太紧张了,连忙擦了擦冷汗,躬着身退出去。 “这便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