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4章 春闱五子  怪诞的表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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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盛世,野无遗贤或朝野皆贤,岂由一幸进之‘弄獐宰相’所能裁定?我辈寒窗苦读,欲为天子门生,文章仅过王鉷之眼而不得圣人指点乎?覆试!我辈文才,唯愿奉于圣人!”

“覆试!覆试!”

原本已平息下去的声势,在五人落狱又被释放之后,再次高涨起来。

虽然已少了一部分人,但这次他们更加冷静,更有组织。

“覆试!覆试!”

“诸君,连大理寺都放人了,京兆府却还无故扣押乡贡,我们去讨个说法。”

“走,去光德坊京兆府…”

杜五郎已经想好了,覆试之后,得要想办法让郝昌元在众目睽睽中将那血状呈于圣人。

但当他们抵达京兆府,得到的说法却是,天一亮那些乡贡们就已经离开了。

这两日离开的乡贡确实有一部分,众人见京兆府确实没有关押举子,只好作罢。

杜五郎还在疑惑郝昌元怎么会这样就离开,有个丰味楼的伙计拉了拉他的衣襟。

“五郎。”

“你见到郝昌元了吗?”

“这边说。小人昨日就在听着了,捉了的有数十人,放了的只有十数人。但今日晨鼓才响,有几辆马车从京兆府出城了…”

杜五郎听了这消息,恍惚了很久。

此时他才意识到,杜家上下能在柳勣案里活下来到底有多幸运。

与此同时,皇甫冉正在见郑虔。

“不如让左相自请外放,尽快了结此案…”

“岂可如此?”郑虔两日都在为这案子奔走,满脸疲备,正色道:“今左相蒙冤,自请外放,与认罪有何区别?”

一旦出事,所有人都以“左相”呼李适之,仿佛没有一个人还记得圣人去年就点了一个新的左相,名叫陈希烈。

“左相?怪不得说圣人对一切心知肚明。”皇甫冉道:“太学公难道还不明白吗?就是因为我们还指望着‘左相’,哥奴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郑虔张了张嘴,神色黯淡下来。

他才望高卓,入仕以来任的都是清贵官职,协律郎、著作郎、博士,此时被提醒了,才意识到这些权术之道。

原本以为圣人还被蒙在鼓里,只要告知圣人真相就好。

“唉。”

“圣人放任哥奴敲打我们这些举子,因为我们错了,我们错在满腹牢骚!那就改给圣人看,我们不管什么‘交构东宫’,只问今科春闱,这才是顺圣意…”

“啪!”

郑虔抬手就给了皇甫冉一巴掌。

“张曲江就是这般教导你的?!”

“太学公?”

“伱们看似还在争,实则已志移。”郑虔痛心疾首,道:“你可知张曲江公与李哥奴之区别在何处?”

“老师他…”

“张曲江是相,拘束天子而治理万民;李哥奴是佞,剥削万民而奉呈天子。”

皇甫冉十岁就在张九龄身边,感情至深,此时听得这一句评语,当即眼睛一酸,热泪盈眶。

郑虔指着他的鼻子,道:“尔辈尚未入仕,为了覆试,不问是非公道,弃左相以求与东宫划清,迎合圣意,来日便是拜相,焉知不会是下一个哥奴?世风坏矣,世风大坏矣。”

皇甫冉先是惭愧地低下头,像是无话可说,但过了一会,他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是非公道,只在左相与东宫吗?难道无辜而受牵连的不是我们吗?即使我不无辜,花费家财、千辛万苦才来长安的乡贡却是无辜的,东宫出手保过他们吗?左相出尽了风头,不能为了他们避一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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