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下意识立刻反驳了他,“没有。” “别这么多疑。”屏幕上的人一脸不信,甚至觉得她很可笑,又补了句,“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不然你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他的好脸色不再,像被一件不悦的事打搅了好心情一般,一锤定音,“好了,挂了。” 视频被掐断,沉默的办公室,过了半分钟,手机屏幕彻底黑掉,甚至能看到自己的脸。脑中的弦倏然绷断,她操起手机就往墙角砸去。 林夏提醒着自己这是在办公室,又任凭着内心的暴虐,随手把面前空着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那样不屑且质疑的眼神,从她的年少时,就在他脸上出现过。 他不会严厉地骂她,在大多数事情上,她提出自己的想法时,他都觉得她很蠢,说她这样想脑子有问题。 当时她最激烈的反抗不过是跟他辩论,但他总是一副不愿意、没时间、懒得跟她多讲的样子。后来她就习惯了在他面前少说话,少说少错,没了争执之后,那样的回忆,都像是她青春的叛逆,过去就好。 在这样情绪失去控制的时刻,记忆片段重新浮现在脑海里,再次体验着曾经的感觉。她都快三十了,对于那种感受,会再次被打倒,想毁灭目前所及的一切。 手颤抖着,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冲动,跟自己一遍遍说,你不能在办公室这样。却是又把线拔了,将固定电话砸在了地上。 她已经在看心理医生了。 她没什么问题,非常爱护自己,情绪失控后会主动求医。怕疼,宁可砸东西发泄都不会用自残来伤害自己,压根就不会有自杀倾向。 失控之后,平静下来,她又一点事都没有。甚至会反思自己,觉得自己神经病,那么点事,你至于吗? 此时,震动声从办公室的某处嗡嗡传来。 她晃了神,像是被唤醒,像被声音牵引着去寻找源头。是被砸在角落里的手机,没摔坏,她想弯腰捡起手机,腿却瘫软了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窗外的阳光照在了手臂上,一根根毫毛都能看的清楚,屏幕碎了的手机在孜孜不倦地响着,是程帆的电话。 她不想接,不想跟任何人交流。虽然咨询师跟她说过,要不要尝试下,在情绪失控时,打电话给信任的朋友,让你转移注意力。 有时,也想让心里晒进一点阳光。 在电话快被挂断之前,她点开了接听键。 “眼睛怎么样?中午再滴次消炎的眼药水,我让人给你送了蒸汽眼罩过去,午睡时用。” “好。” 听着她简短的回答,他问了句:“在忙吗?” “没有。” 批文件的手顿住,放下了笔,虽然办公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却放低了声,“喂,你不会心眼这么小,还在生我气吧。” 她抱着膝,坐在地上,听着他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没有。” “那我去接你,一起吃午饭?” “不要。” “不开心吗?” “有点累。” 话刚落音,敲门声就响起,她皱着眉起身去开了门,是秘书,手里提着一袋东西,跟她说这是程总派人送来的。 林夏接了过来,放到茶几上,瞧了眼,里面是几盒蒸汽眼罩。 电话那头的程帆听到了动静,“觉得累就拿一片敷上,什么都别想,去躺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