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线断裂的那一瞬,都是悄无声息的。像是一把磨了很久的刀,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将他的皮肤割裂。并非痛到无法接受,但却无法停下。 程帆对孙玉敏的过去不感兴趣,更不在乎林夏是谁的女儿。看到她这样,他恼怒到想把他们都揪出来,麻烦他们处理好自己的事,至少藏好了。别让她一个对过去无法做任何改变的人在这承担无解的痛苦。 他抱住了她,在她颤动的背上抚摸着,在她耳边回应着她,“我知道,抬起头看着我好不好?” 她没有动,他也不催促。只是一直坐在地上,安抚着她,陪着她。 她忽然侧过了头,眼神一片茫然地问着他,“是我的存在给她带来痛苦了吗?是不是她看到我,就会想到很糟糕的过去。” “不许这么说。”程帆皱了眉,当即就呵斥了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凶了时,内心叹了口气,将终于抬起头的她搂到怀中,揉着她的发丝,呓语着说对不起。 “你不该这么说,你的存在,一定给她带来很多......快乐。” 林夏不喜欢哭泣的自己,这样很软弱,她一向习惯了不哭的。妈妈教给她的很多东西是对的,女孩子不能哭,不要用眼泪去轻易获得一些东西。痛苦也要打碎了往肚里咽下,不能给别人看。 可趴在他坚实的肩头时,眼泪就流淌在了他的衬衫上,她摇着头,“不,不会的,哥哥不在了,是我没有......” 说到这,她再也没法说下去。 在找咨询师时,其中一个,第一次见面就问了她一堆问题,要用来填评估资料。其中一个问题是,家族是否有遗传精神病史,或因精神类疾病而自杀的。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常规的流程,但当场就恼怒了,认为被冒犯了隐私,拒绝回答后就结束了咨询。 林玮文有抑郁症。 早年有过,但也没有什么治疗,兴许是艺术和恋人治愈了他,他又恢复了。 林夏不知道他又复发了。 他是个艺术家,他在赶作品闭关时厌恶被打扰,人都联系不到,还经常成宿的熬。后来的他变得很瘦,精力还不太好,只以为是他压力太大了。创作时的他总是脾气很古怪,两人联系也不多。 后来的咨询中,她跟咨询师最多的一个话题就是林玮文。讲他的年少不羁,不算主流的性取向,与思想观念十分传统的家庭的对抗;讨论自己也不喜欢压抑的家庭氛围,却能去容忍与顺从,而他却成为了叛逆者;同为子女,她未曾支持过他,是不是一种背叛;还有那微妙的嫉妒心,他未将她当成对手,而她却下意识要跟他争抢一切。 但她从未向咨询师开口的一件事是,他去找过她。 衣服被泪水打湿,黏在了皮肤上,怀中的她却是无声,程帆觉得不对劲,放开了她,才发现她在咬着唇,极力抑制着哭出声。 心中无名的怒火顿生,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他用手指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松开,不许咬自己。” “好痛。” “咬自己就不痛了?”程帆扯了她的下唇看了眼,还知道分寸,没有出血,他知道自己脾气算不上好,刚刚一急,让她松开时手上就没了个轻重。但对哭着的她,他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转移了话题,“客厅的画,是他哥哥画的你吗?” 疼的都忘了哭,她点了头。 “那我找人裱起来,放到你的公寓里好吗?”可那幅画也太艺术了,放在家她时不时见着了也不太好,“或者放到小范的画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