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七嘴八舌吼叫起来,在县衙六案班房前喊得震天响。 便是旁边的礼案、吏案,文吏们都吓得面如土色。他们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趴在门后偷看,害怕弓手冲进来见人就打。 陈子翼跟朱铭一样没心没肺,不怕把事情闹大,拍手笑赞道:“朱兄弟好手段,真个威风凛凛,得空了一起吃酒去!” “等灭了贼寇再吃酒。” 朱铭往外走几步,忽然想起个事儿,回头质问何贴司:“县尉司兵器不堪用,我们买了些竹子锅盖,县尊已答应拨钱来,为何现在都没见到?” 何贴司捂着脸连连后退,指向县衙大堂另一侧,惊恐道:“已经拨钱了,在兵案那边。” 朱铭当即撸起袖子,朝兵案班房走去。 兵案的胡贴司慌忙大喊:“钱,快拿钱来!” 不等朱铭走近,胡贴司已捧钱迎上,屈身赔笑道:“钱在这里,俺本想下午送去,不料朱都头上午便来了。” “就这些?” 朱铭扫视一眼,虽然没细数,但顶多有两三百钱。 胡贴司忙说:“户案只给了这多。” “嗯?”朱铭转身看向何贴司。 何贴司早已鼻青脸肿,尖叫道:“还有的,还有的,快快取钱来!” 好不容易凑足一贯,朱铭不甚满意:“当我是来讨饭的乞丐?” 何贴司吓得两股颤颤,语气中甚至带着哭声:“好汉容秉,县尊只拨了这么多。” “我却不信,恐怕还有。”朱铭举起拳头。 何贴司慌忙忙喊:“有,好汉要多少有多少!” 朱铭把拳头散开,变成巴掌说:“五贯才够。” “便是五贯,快快给钱!”何贴司朝着户案文吏们吼。 朱铭吩咐白胜:“带人去拿钱。” 白崇武早就闻讯赶来,一直站在暗处冷眼旁观。 等朱铭要带着弓手离开,白崇武才笑盈盈走出来。他的绰号是“笑面虎”,见谁都笑脸相迎。 “朱都头慢走,”白崇武笑着拱手说,“钱粮之事,都是误会,或许下面哪个小吏克扣了。” 朱铭一改之前的嚣张暴躁,瞬间变得温文尔雅,他甚至把撸起的袖子放下来,如同士子一般作揖:“白二哥既然这般说,那就定是场误会。” 白崇武拉着朱铭的手:“俺送贤弟出去。” “请。”朱铭谦让道。 一直把朱铭礼送出县衙,白崇武这才折身返回,六案贴司齐刷刷迎上来,请求白崇武严惩朱铭和一众弓手。 被打得最惨的何贴司,鼻孔里还塞着草纸止血,哭哭啼啼告状道:“二哥,这姓朱的欺人太甚,万万不能轻易放过。” 白崇武收起笑容,问道:“你们可知,那些弓手日夜操练,是要去剿灭黑风寨的贼寇?” “俺知道。”贴司们回答。 白崇武咬牙切齿,瞪着六案贴司,厉声说道:“你们可知,黑风寨贼人劫掠俺家,俺九十岁的老祖母殁了!” “知……知道。”贴司们全部低头,不敢与白二郎对视。 白崇武双眼通红,嘶声怒吼道:“弓手要给俺老祖母报仇,尔等竟敢克扣钱粮。此事传出去,那些不明真相的,还以为是俺在授意。俺成什么了?俺便是那不孝子孙!滚!全都滚!” 几个贴司连忙退下,他们是真不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