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竟然拎起腿在冰面上滑了起来。
她身姿轻盈,在冰面上如履平地,脚底下不断转弯走圈,只是她也不敢做过大的幅度,没有在冰上跳跃起来。
褚德音只是在冰面上不断滑翔,她慢慢将腰沉下去,张开手臂,单脚飞滑然后转圈,看得人眼花缭乱,身姿似鹤,大家一开始为她感到害怕,但是渐渐都看住了。
褚德音上冰是早有预谋,她连走冰的鞋都换了,大家看呆了一会又怕她出事,就喊她停下来快上来。
祭酒上官敏训和学正程玉轮在冬日里一起并行,她们边走边聊天,经过学海的时候,听到一阵喧闹声。
祝翾眼睛尖早看见了两个女官,就说:“快,来人了!”
上官敏训定睛看去,就看见一群女学生站在学海边上玩乐的场景,最要命的是冰面上还站着一个人。
就立刻提着袍快步走了过来,骂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都站住!反了天了,不用上课你们就来这里作死!”
最后六七个小女娘被两位女官拎了回去,全被罚了在走廊下提铃。
她这回格外严厉,程学正和上官祭酒不罚她们一边提铃一边念书了,只让她们一边提铃一边围着整个女学走圈然后大喊“天下太平”,也不像以前那样提铃只是围着静思堂外走。
祝翾感觉到了上官祭酒这回是动了真格的罚,手上的份量也重了不少。
六七个小女娘都感受到了祭酒的怒气,都不敢做任何反对的姿态,都乖乖地挨了罚。
一行女学生步履蹒跚地在寒风里一边走一边高唱“天下太平”。
经过的宫女、学生都纷纷看她们,祝翾将头低下来了,她也觉得这次是过分淘气了,上官敏训罚她们是对的。
她在家上学的时候有条件随便淘气,却因为心里绷着一根弦没去淘气,虽然孙老太一直说她无法无天,但是她并没有真的惹出祸来。
她那时候也是个孩子,却因为念书还有想要通过念书出头的心思压抑着自己孩童的天性,整日定住自己念书。
知道能考女学之后,做梦都是考女学,更加没有心思与精力玩乐了。
哪里想到,女学的目标达成了,她整个人孩童的天性又回来了,女学的功课她不曾懈怠,但是这里玩乐的花样更多。
一来二去的,祝翾胆子也大了,说到底,她也才九岁。
之前她没被博士们正经罚过,渐渐规矩就散了,旬休时胡闹的花样就多了起来,这回因为褚德音上冰闹了一个大的,被抓了现行,才挨了真正的罚。
要不说提铃其实是一种刑罚呢,祝翾手被坠得疼,却依然要坚持喊:“天下太平!”
上官敏训亲自跟在她们身后,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们受罚,声音一旦小了,她就在后面喝骂:“大声!给我大声!声音必须要所有人都听见。”
上官灵韫吃不消这个罚,心里又害怕又委屈,忍不住想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被上官敏训狠狠拿板子抽了手背:“不许放!”
“姑姑……”上官灵韫委屈地看向她,声音里已经带了哭音。
“谁是你姑姑?在这里喊我上官祭酒!”上官敏训平平静静地看着她。
上官灵韫扁了扁嘴,又继续忍着疼跟着走,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然而她铁面无私的姑姑还在她旁边说:“别光顾着哭,念词啊。”
上官灵韫就带着哭腔喊“天下太平”,她心里委屈极了,心里也非常埋怨上官敏训,干嘛要这样对她呢?
她在家没吃过这么大的委屈,到了女学还要吃这样的苦,她很想高喊一句:“我不要念了,我家去!”
然而对着上官敏训她不敢,就只能越想越哭得厉害,也顾不上念词了,听到上官灵韫哭了,其他几个女孩也渐渐发出啜泣的声音。
褚德音没有哭,但是她觉得自己上冰才拖累了大家,所有人的哭声压在她的心头上,叫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