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想到祝翾目光泠泠无比坚定地念出来的是这一句。
蔺回又忍不住看了祝翾一眼,一个稚龄小姑娘确实没到见色起意的年纪,可是她稚嫩的皮囊外却是几分罕见的意气洒脱,蔺回确实也没遇过到这样气质的姑娘。
祝翾继续仰着头很自然地往下念:“仰呼青天那闻道,穷到白头犹自信。”
祝翾念诗的语调抑扬顿挫,声音清越又坚定,她很坚定地一字一句背完了自己喜欢的这首诗。
蔺回听着听着也有些沉浸在她语调中的豪情里了
“君不见长松卧壑困风霜,时来屹立困明堂。”伴随着女孩的诵读声,蔺回很认真地写完了最后一句,心里都因为祝翾的诵念燃起了读书的斗志。
“写完了。”蔺回将写完的卷轴给祝翾,祝翾接过看了一眼,好清厉的笔锋!真是好字!
祝翾短促地品鉴了蔺回的字迹笔锋,就问蔺回:“多少钱?”
蔺回依旧保持着他那不冷不热的笑容:“不要钱。”
“不要钱?”祝翾惊讶地抬头,怪不得这么多人排队呢,原来是不要钱。
“你不知道吗?那你还排队?这个时节谁花钱买对联?”蔺回已经开始帮下一个人写了,他便边写边对祝翾说。
祝翾听了忍不住想,我上哪知道去?
然后才看见他旁边就立着不小一块“免费写联”的牌子。
原来是她眼睛瘸了,刚才光顾着热闹排队什么都没仔细看。
祝翾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好在脸皮厚,就不动声色地将蔺回白送的字收好,朝他说:“那还真是多谢了,不过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在这给人写联?”
“练字。”蔺回头也没抬继续写。
祝翾看见他写得那么认真,心里压力也有些大了,该死的,这小子家世这么好,还是国子监的,都想着上街练字,多刻苦啊。
祝翾这人的毛病就是看不得别人刻苦,别人一刻苦她就会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惫懒,嗯,最近过年确实是有些惫懒的……祝翾一反思就开始想回去看书了。
“读书四更灯欲尽,胸中太华蟠千仞。”祝翾又开始想起这一句了,做人言行要一致,她拿陆游的《读书》激励自己标榜自己,就该努力做到这样的境界。
这样想着,她匆匆扫了一眼蔺回,然后说了句:“多谢。”
说完,就打算回去了。
蔺回听见她走了,才抬起眼睛看祝翾离去的背影,急匆匆的,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急事。
回去的路上,祝翾又遇到了女学里的同学,何荔君与她班上的同窗才从另一边回来,脸还有青白,看见祝翾就点了点头,祝翾就上前关心地问:“怎么了?”
何荔君就告诉了祝翾:“北市在砍头呢,我们去正好看到了,真吓人。”
何荔君的同学徐穗宜也点头,还不忘给祝翾描述:“其中一个一刀下去,没砍到底,我的天,血染满了刑场的白布,然后又砍了一刀,才砍干净!一条人命,就这么血腥地没了,我不能说了,再说我晚上要做噩梦。”
祝翾听了也忍不住去想象那个场景了,一想也有点害怕,还好她没跑那边看热闹去,但是心里怕还不忘八卦,问何荔君:“为什么砍头?砍的是谁?”
何荔君就想了想,说:“大多数都是女人。”
祝翾愣住了,女人被处砍头的罪还是挺罕见的。
何荔君继续说:“好像是什么老鸨,咱们这不许开妓馆了,她们这些人好像还开了暗娼馆违法做生意,还买卖良家女孩进去养瘦马,害了不少女孩呢,这回被发现了,死了也活该。”
何荔君虽然才看见刑场上的人那惨烈的死状,但是还是敢正大光明说这些死人的不是,她觉得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她说了实话,不怕鬼敲门。
祝翾听了也忍不住说了一句:“那真是罪有应得了。”
“你们少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