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心里很高兴。”
“三娘,放手去做吧。”她又对自己的学生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
等到了这年冬天的时候,又到了放冬假的时节,家里却寄了一封信来,要祝翾今年回家一趟。
原来是祝翾的外大母高老太死了,作为高老太的外孙女她是得回家奔丧的。
高老太三个子女里,祝翾两个舅舅还被流放在岭南终身不能回,据说年前已经死了一个在外面,另外一个也不能回来,能够给高老太送丧的只有沈云和她的孩子们了。
祝翾不怎么想为高老太服丧,可是这世上讲究一个死者为大、人死债消,祝翾心里对高老太还有的恨意不可以再表现出来了。
她正好也想回家一趟,为外大母奔丧也是一个回去的理由,她年纪也大了一点,她不再怕自己孤身上路了。
何荔君也要正好一道回宁海县去,她回家是赶家里的满月酒,她的姐姐何苹君在前年就嫁人了,嫁给了县尉家的其中一个儿子,是高嫁了。
何苹君嫁给了县尉家已经生了一个女儿了,很快又怀孕了,这回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家里就来信叫她回去正好赶上县尉家抱孙子的满月酒。
其实也是叫她回去在何苹君婆家给她姐姐满月宴上壮一下威风,谁不知道何苹君的妹妹是考去应天的女学生,是神童呢?
她父母在信里告诉她,她姐姐因为生完女儿还没养好就生了第二胎,很是凶险,叫她务必回家看看姐姐何苹君。
何荔君看到信心就恨不得飞回家去,她在家里最爱的人就是姐姐。
这些年她在应天听到姐姐在家里嫁人生子的消息,她都为姐姐揪心,虽然何苹君从来不报忧,可是何荔君知道姐姐可能在县尉家过得也没她说得那样好。
何荔君其实也没有那么迫切地立刻要回家,可是她晚上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小时候姐姐出门提着花蓝子去卖花,满鼻子的栀子花的味道,何荔君还是个小孩子,跟在姐姐后面走街串巷,将姐姐编的花环戴在头上,那段日子多快活多高兴啊。
姐姐的手是软软的,很温暖,何苹君出去卖花的时候怕妹妹走丢了,就握住何荔君的手,两个女孩相伴着花香在阳光下一路走。
天光开阔,何荔君很怀念梦里的过去,然而姐姐忽然停下来,对何荔君说:“荔君,我们回家去吧。”
何荔君还没在外面玩够,于是在梦里说:“不要回去,花还没有卖完呢。”
“可是花已经枯萎了。”何苹君忽然说,何荔君这才看到何苹君花篮里的花,是一篮子枯败的栀子花。
何荔君吓醒了,心脏砰砰地跳,她坐起身,心想,她一定要回去!
她回去不是为了那个未曾谋面的外甥的满月酒,而是为了看一眼她的姐姐到底过得好不好,她总是不太放心的。
祝翾也要回去,于是两个女孩就约好了一起回家,路上互相看着彼此。
现在回家比从前安全了不少,有朝廷载人的客船直接回扬州,每隔几天从石头津发船,只是因为是朝廷保驾护航的船,所以一趟船费很贵,只是安全罢了。
好在她们女学生身上还是凑得上一趟回扬州的船票的钱的,毕竟当女学生是有收入的。
于是她们等一放假就收拾好了回家的行李,然后买了一些应天的东西大包小包地登上了那艘船。
朝廷的船是很干净的大船,两个小女孩找到了位置坐下,约好了互相轮流休息帮对方看行李。
……
沈云看着高老太的尸体,不敢相信这是她记忆里的那个母亲。
高老太体面了一辈子,就算老了也是最讲究体面的人,可是眼前这个邋遢潦倒的老太婆的尸体又是谁的呢?
她的晚景不太好,这不用高老太那些邻居含沙射影地告诉她,她只看高老太的尸体就已经知道了。
她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