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于是窈娘继续坐着刺绣。
她做了这个妾总觉得日子比以前更累,以前跟着许太太学手艺只要白天动几个时辰的针,许太太不许她们太过刻苦,要保护好眼睛,家里的杂事也不要女徒弟做,手如果变糙了刺绣会刮毛料子,所以窈娘养出了一双手指如玉的手。
可是现在她夜里要伺候何老爷,白天也要继续刺绣,何老爷在外面应酬总要送东西出去,许太太的地位不再适合做刺绣送人了,人家都知道何老爷有个善于刺绣的妾,于是何老爷就让窈娘刺绣一些画来,到时候他可以直接拿去应酬。
窈娘只有一双手来不及绣那么多东西,何老爷还有点不满意,但是也没有强硬要她刺绣全部。
虽然这样,窈娘每天睁开眼还是要刺一堆东西,总觉得脖子酸。
许太太这个时候就会告诉她别太老实了,适当偷点懒,全完成了,何老爷也不会觉得她能干,下次只会弄更多东西给她做,她已经看明白了自己的这个夫君皮囊下的不知足与可恶了。
何荔君见了许太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问许太太什么时候能去见何苹君,然而许太太也不知道。
这回何苹君生孩子,亲家也没喊她去陪产,只是生完了才派人来传消息给她,于是许太太才知道何苹君这胎生得凶险,但是好歹撑下去了。
许太太听说了就以为何苹君过程凶险但是好歹是母子平安的,但是看不见人总觉得不放心,人家洗三也不叫她上门,只是说何苹君不能见风,她从外面进去贸然见产妇总是会叫何苹君更加弱不胜风的,等满月何苹君就能养好身子骨了,到时候就能顺利见了。
于是许太太为了女儿的稳妥一直忍着没有上门,现在何荔君问她,她心里也没有底,就对女儿说:“等你姐姐孩子满月了,你就能上门了。”
然而还没有到满月酒的时候,县尉家的仆人就在一个深夜套了马车来喊亲家太太上门看何苹君,许太太看见人家漏夜来请总觉得心突突的,却也不敢细想。
正好何蒲君也回来了,一家子就都匆匆上了县尉家的马车去看何苹君。
等到了县尉家,县尉的太太高高坐在位置上,头上裹着抹额,正摸着太阳穴头疼呢。
何苹君的男人在旁边坐立不安的,何苹君第一个女儿被婆子抱着,眼睛睡得惺忪,什么都不懂。
许太太看见这个架势,心里就凉了半截。
何苹君的男人看见丈母娘一家来了,连忙迎了上来,然后就注意到了何荔君,说:“这是二妹妹吧,从应天回来怎么也不来拜访?”
何荔君心想,不是你们心里藏奸,一直不叫我上门的吗?
县尉的太太也立刻扫了一眼何荔君,夸了一句:“是个好孩子。”
许太太没空再弄这些寒暄了,直接问县尉太太:“亲家,是苹君出了什么事吗?”
县尉太太才叹了一口气,说:“你和你姑娘进去看看吧。”
何荔君僵住了,两个婆子领着何家人进了何苹君的院子里,却只让许太太和何荔君进去,何家两个男人都被拦在了外面,被请了位置坐外面在院子里隔着一道门“看”,说是因为坐月子忌讳男人进去。
县尉家气氛不对,连何蒲君都感觉到了,他直接想往里面冲,被拦下了,人家婆子直接说:“小舅爷怎么还有往女人坐月子的房里冲的癖好?”
何蒲君急得脸色通红,什么女人,那是他的大姐姐!
何老爷心里也有了一些不幸的预料,腿都软了,却还记得拉住何蒲君说:“坐着吧,不要在人家没有规矩。”
何蒲君胸口一起一伏的,他看起来很生气,但是还是低下头含着眼泪在父亲身旁坐下了。
何荔君跟着许太太进去了,明明里面烧着炭火,何荔君却觉得身上好冷。
丫鬟拉开何苹君的床帐,精致的床上躺着一个苍白有些发肿的女人,许太太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