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改革铺开了, 各地方上的县学、州学、府学都在如火如荼地加盖女子宿舍,流水一样的银子从中央拨了下去对各地各学进行改造与扩建,需要改革的不只有各地学校场地, 还有各地学校的治学理念。
全国上下所有官学的教官都要在元新十三年之前完成一次从上而下的抽考,各地长官也开始增收女教官, 女教官一般为当地知名的女贤女达。
各地的官风作为也在如火如荼的改革中进行了新的一轮中央监察, 自然又发现了一堆大的小的问题,各地官场也进行了大大小小的一些变革与清理。
何荔君的父亲何老爷就如同权力清查下无意被揪出打倒的一只蚂蚁, 猝不及防地被判了流刑, 即刻被判到了漠河那极寒之地服刑劳役。
他们宁海县的县尉一家是著名的狗大户,背靠着上面的本家与厉害亲戚, 虽然只是小小的县尉,却以宗族势力成为了宁海县的土皇帝一样的人物。
宁海县真正的一把手夏县令虽然是清官, 却只是真正的寒门子弟,又是外乡人, 对县尉也是没奈何。
他因为得罪过县尉,县尉家族上头有人, 弄个他这样一个不是过于出色的县令也不是难事, 于是夏县令在宁海县做了三年又三年, 次次考核都是神奇的中下, 不得升迁。
这回县尉上头的保护伞被清除了,没有了遮掩,县尉曾经的所为也终于见了光, 县尉举家财富被抄检, 田地宅屋全部充公,县尉被判斩监候,与其交好的一干人等也要另仔细查看可有不法之事。
没有同流合污过的夏县令也终于升了扬州的通判。
一番查下来, 县尉的妻子手上有盘剥利诱、倾吞他人财产的前科,不少苦主因为她倾家荡产,所以县尉的妻子也判了绞刑,县尉儿子也不十分清白,最后被判了流刑。
与县尉有利益往来的官吏、商贾都被起了底,作为县尉曾经的亲家,何老爷这个跟着吃尽了好处的主簿自然也成了要被打倒的豪吏之一。
好在何老爷的妻子许太太自身持正,仔细盘查下来没有任何因为官眷之身违法乱纪的前科,但是饶是如此,许太太与窈娘、安姨娘这妻妾几个也因为何老爷在牢里蹲了两个多月,因为没有查出任何的不法之事才又被放了出来,可是出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安姨娘一出去就与何家脱离关系跑路了,窈娘倒是留了下来。
何老爷已经被押送去了漠河了,何蒲君是被捐进县学里去的,自然也被退了学,也不能再科举了。
家里所有产业全都被查抄了,何苹君的一对儿女也只能由许太太养了,可是他们几个因为何老爷现在连个立身之所都没了。
许太太曾经做官太太时没有做过一次恶事,一直与人为善,所以那么多在何家做过事的仆役没有一个能在官府跟前说出许太太做过的具体的恶事和不法行为。
于是许太太因为自身清白她自己的贴己钱好歹算是被留下来了,她的贴己钱都是她以前做绣娘做师傅时攒下来的,这里面的钱因为她的一针一线确实都是清白干净的。
靠着这笔救命钱,许太太暂时租了屋子,打算重新开张当许师傅,靠刺绣继续立身养活一家人。
可是因为窈娘的存在,没有一家愿意来拜她做师傅了,虽然许太太无罪,但是因为是犯官家眷,名声也已经在百姓里坏了,窈娘曾经是她徒弟又做了何老爷妾室的事情个个都知道。
外面人不知道许太太当初在徒弟变成妾室时候的角色与立场,所以他们都在背后骂许太太不是正经师傅,是拉皮条的,她手艺再好,别人自然也不愿意自己家的女儿来她这里学手艺。
窈娘与许太太去买菜时都听到了,窈娘一边觉得难堪一边心里也为许太太感到难过,卖她们菜的商贩斜着眼睛称秤,许太太看了一会说:“你压秤了。”
商贩不肯承认,于是许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