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里怎么样,倒不是很怕了。
往军营里一钻,身边都是学生少年兵,安全感爆棚。
刺客?邵某人披甲持械,正面对打,手刃三五个不成问题。
小心一些,静待局势变化,这场危机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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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颖很快回了高台之上,脸色阴沉,仿佛酝酿着风暴一般。
老实说,他的心胸算不得多开阔。
在他没来洛阳之前,奋武将军石超就已经捕杀了不少朝官。而这些官员,无一例外都和司马颖有过宿怨。
尤其是让乐广“忧惧而死”的人,更是夷三族,毫不容情。
尚书令乐广是司马颖的岳父。司马乂生前曾诘问他是否私通邺城,乐广回答“广岂以五男易一女哉”——乐广全家都住在洛阳。
司马乂犹疑不定,最后还是杀了乐广。
司马颖得志之后,自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洛阳一时间腥风血雨,持续了很久才平息。
今天他被邵勋下了面子,还没法发作,心里是很不爽的。
但他偏偏没法报复此人,如果他还要脸的话——即便手下人揣摩上意,也无法遂行报复,因为所有人都会把这事栽到他头上。
罢了!司马颖深吸一口气,孤连王瑚都能容忍,一个小小的东海中尉司马又算得了什么?当个屁一样放掉算了。
呃,王瑚确实投了司马颖,就在前阵子,让人大跌眼镜。
司马颖的亲信、冠军将军牵秀征辟王瑚为幕府司马,你敢信?
王瑚曾经打得河北大军狼狈而逃,杀了十几员大将,是河北士族最痛恨的人。不,远远不止,可能河北百姓也很痛恨王瑚。但牵秀就征辟他了,这事司马颖能不知道?
对于王瑚这种打出了统战价值的人,司马颖力排众议,相当宽容,令他掌握着投靠过来的禁军,留守洛阳,为石超副手。
从这个角度看,他的心胸倒也没那么狭窄。
“大王何时归邺?”幕府长史卢质有些不安地看着在原野上扎营的双方士卒,问道。
“怎么?怕了?”司马颖笑问道。
卢质语塞。
他总不能说,大王你只带过来了万余步骑,即便加上石超的五万兵马,咱们只有六万余人,而司马越却有两万兵!
六万对两万,我们没有优势啊。
现在大家都在旷野之中,一旦交兵,就是野战,这六万人可顶得住?
“没胆的货!司马越这个人,我很清楚。以前一贯谨小慎微,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做的。你怕,他也怕。”司马颖笑骂了一句,道:“就快回了。服饰、乘舆再催一催,尽快发送至邺城。欲行魏武故事,朝中还得有自己人,你觉得王夷甫如何?”
“难得有个各方都不排斥的人。”卢志想了想,道:“也只能是他了。”
司马颖打赢了这场战争,但敌人是有条件投降,他还没法霸占所有好处,有些妥协也是必要的。更何况,长安那位的情绪也需要安抚,他们的联盟关系并未破裂。
王衍是名士,声望很高,各方都要给几分薄面,确实是很合适的人选。
“那就表奏王夷甫为尚书左仆射。”司马颖下定了决心,说道。
“表奏刘寔为太尉。”
“你当个中书监吧,仍和我回邺城。”
“保举……”
“不能忘了河间王……”司马颖叹了口气,早晚要和他一决生死,但不是现在,只听他说道:“表河间王颙为太宰、大都督、雍州牧。”
“东海王越守尚书令。他若还想安排什么官员,分润一些出去”
司马颖一口气点了好多人,幕僚运笔如飞,一一记下。
这就是政治分赃,大家都懂。
司马乂死后,成都王、河间王、东海王三家成为胜利者。成都王功劳最大,自然取走最多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