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屁股摔碎。
两三年过去,嘴唇上已长了一圈淡淡的绒毛,俨然是个少年了。
脸有些黑,显然在邵勋被征兵后,家里少了一个重要劳动力,大侄子不得不参与重体力劳动,日晒雨淋之下,就成了这副模样。
唯双眼明亮,神采奕奕,闪烁着对未来的渴望——他还小,还没“来得及”被苦难的生活磨灭所有希望。
“二叔。”邵慎揪着他的戎服袖子,高兴地说道:“你举孝廉后,家里便免了赋役。”
“哦?那可是好事。”邵勋笑道。
虽然是穿越,但一家子也生活了几年,基本的亲情还是有的。
他至今还记得,被东海王征发前往洛阳之时,父亲拿出仅有的几个鸡蛋,让他路上吃,母亲则在门外垂泪,全家人都过来送行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现在建立了一番功业,能够反哺家里,让他们脱离危险的兵役、繁重的劳役、沉重的赋税,自然非常高兴。
“二兄。”三弟邵璠行了一礼,低声道。
他只比邵勋小一岁,但生性腼腆,不太爱说话。
家里养了一头牛、几只羊,经常交给他料理,结果他能待在牲畜栏一整天,里里外外仔细打扫,把那几头畜生伺候得爽歪歪。
这是一个内敛、仔细、认真的人,缺点是不擅长人际交往,有什么事喜欢闷在心里。
“三弟也长大了。”邵勋轻轻拍了拍他单薄的身体,叹道:“今后跟着兄长,多吃点好的,把身子养起来。”
邵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二兄,家里重定户籍,还是糜家帮忙奔走的。”邵璠突然说了一句,然后又低下头,看着脚尖。
“重定户籍?”邵勋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这是帮他家脱离军户的身份。
他现在是官,有诸多好处,比如荫庇亲属等等,重定户籍之后便可以享受了。
“邵司马,糜直有礼了。”厅中一位和糜晃有六七分相似的青年走了过来,躬身行礼。
邵勋立刻回礼,眼睛转向糜晃。
“这便是息子了。”糜晃笑呵呵地介绍道:“却比邵郎君痴长一岁,今年刚刚成婚。令侄、令弟来洛阳,我担忧路上不安全,便让犬子带了二百部曲,一路伴行,正好也来洛阳长长见识。”
邵勋心下感动,看着糜晃,道:“中尉义举,勋铭记于心。”
糜晃摆了摆手,道:“你我之间的情分,本就不一般,何必谢来谢去。今后还多有仰仗你之处。”
邵勋点了点头。
他与糜晃之间,几乎已是一体,没有不能说的话,利益捆绑很深了,确实没必要在嘴上谢来谢去。
糜晃随后解释了一番重定户籍之事。邵勋只知道大概,比如荫庇亲族不交税、不服役等等,但具体细节还不是很了解。
国朝有制:“其官品
简单来说,邵勋现在是
当然,规定是规定,实际么大家都懂。
一品官才能占田五十顷,石崇的田地数量则海了去了,实在难以统计,数千顷总是有的,这是字面意义上的“阡陌纵横”。
邵勋胆子大点,占个一品官才能拥有的五十顷田地,根本没人管——官员无论品级,皆没有课田、没有户调,基本等于不用纳税,占到就是赚到。
现任官员还可以荫庇亲属。大官荫九族,小官荫三族,人数不限,被荫者不纳赋税、不服徭役、兵役。
“宗室、国宾、先贤之后及士人子孙亦如之”——这几大类人同样可以荫庇亲属。
邵勋还可以拥有衣食客二人,不负役税。
这个朝廷,对士族、官员真的非常友好。
邵勋现在是
举孝廉、中尉司马是殿中擒捉司马乂得来的赏赐,在这件事上,司马越绝对不算薄待邵勋,甚至可以说是厚赏。
西晋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