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下锅了,真真叫人欲哭无泪。
这个时候,你在外州有再多的部曲又有何用?帮不上一点忙啊。
“仆射既和糜晃糜子恢交好,或可找他一叙,探听风色?”周馥在一旁建议道:“糜子恢到底是东海大族,或许更容易打交道一些。”
王衍烦躁地站起身,久久沉吟不语。
事实上,他也觉得糜晃更好打交道,毕竟是士人嘛。
邵勋虽然有官品,却无人品——个人的品级,就是门
卑贱之人,骤掌大权,容易小人得志,贪横残暴,一如张方、上官巳,甚至苟晞。
权力这种东西,最是迷人眼啊,一个不小心,就会沉溺其中,然后举止失措,身死族灭,为天下笑。
“暂先观望吧。”王衍做出了最终决定:“张方尚在芒山,主力一至,想必就会直扑城下。若在这个时候出点乱子,恐非好事。”
张方和邵勋,到底谁控制洛阳更好,大家心里都有倾向。
况且,邵勋似乎并不能一个人说了算。
他头上还有个糜晃,身边还有何伦、王秉二将,甚至就连苗愿,虽已丧了心气,但也不是不可牵制一二。
总之,张方带来的灾难更重一些,大家都有点吃不消他。
两害相权取其轻,先这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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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勋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猛然惊醒。
没办法,在这个时候,他没法麻痹自己,安然入睡。
“陈有根!”他站起身,大喊道。
“将军。”陈有根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将军?”邵勋哑然失笑。
这个将军是他“自封”的,严格来说不作数。但只要士兵们认,问题就不大。
他现在最大的担心,就是之前对糜晃说过的话:“威信未立,恩惠未加。”
威信是有了一点了。
斗场上展现武艺,昨日又将夺门的敌骑驱逐出了大夏门。
但这种威信是薄弱的,并不稳固,完全不能掉以轻心。
“都督何在?”邵勋一边穿衣,一边问道。
“去见王仆射了。”陈有根拿来戎服,帮邵勋穿上。
邵勋眉头一皱。
昨日厮杀之时,没见到此人,这会却又冒出来了,挺能钻营啊。
老实说,直到现在为止,他都觉得王衍比王导强,但想想史书上两人的地位,只能无语。
“苗愿去守南城了吗?”邵勋接过陈有根递来的粟米饭,胡乱扒了几口,问道。
“去了。”陈有根说道:“他还遣人来金墉城,说之前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今愿奉都督为主,再无二心。”
“都督怎么说。”
“都督是厚道人,宽慰了他,令其仍领本部,守御南城。”
“两千新卒,南城怕是守不好。就看张方何时看出虚实了。”邵勋笑道。
简而言之,苗愿手底下的那两千多整训了不过三四个月的新兵,站在城头还能唬人,一旦交起手来,可就要现出原形了。现在就看张方什么时候能看破南城那帮人的花架子。
不过,张方在北边,南城是相对最安全的一侧——理论上而言——兴许苗愿运气好,没遇到张方主力呢。
苗愿之外,王秉守东城,邵勋额外将中军辅兵加强给了他。
何伦部兵多,守相对重要的西城。
邵勋自领本部,于北城对敌。
城中还留有机动力兵力千余,随时准备驰援各处。
昨夜入睡前,邵勋甚至与糜晃计议,打算征发豪门僮仆、部曲,临时编组成军。
是的,豪门部曲就像地里的韭菜一样,会自己生长。
以庾家为例,之前的那批人被邵勋征发过。今年五月,颍川老家又有上百部曲来洛阳,可不就是自动生长么?
再者,不断有外地士人、商人入京。如今这年月,敢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