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战斗了。
“宜阳可不小啊,六百石县令都不要了。”邵勋看着县城外缘城开垦的一小片土地,笑道。
国朝县分三个等级,诸县令、长、相,
诸县令秩六百石,
诸县令秩序千石者,
把县令看作小官,那是不科学的。
大名鼎鼎的护匈奴中郎将长史也不过相当于中县县令。
幕府内呼风唤雨的从事中郎以及各位公主们的驸马,也不过相当于大县县令。
能舍弃县令跑路,足以说明此地战事的激烈程度。
根据裴妃的小抄,宜阳县原本户册上超过三千户百姓,是标标准准的
户籍上有三千户,实际数量可能翻一倍还多,但经历了张方祸害,宜阳县现在的实际人口能有一两千户就不错了。
“百里长吏,亲民之要也,不可或缺。”糜晃摇头道:“吾必上奏朝廷,新委任一令,尔等稍等月余便可。”
人选其实已经有了,黄门侍郎潘滔介绍了从弟潘思出任县令,军司曹馥没意见,糜晃也同意了,并报知司空知晓。下面就是走流程,王衍那边不卡,最多一个月就能走马上任。
邵勋默默盘算着。
县令有了。
县里的“上佐”肯定也被瓜分了,和他没关系,如丞、尉、方略吏——县丞齐顺本来就在。
其中,中小县的丞、尉皆为
方略吏不是官,排在丞、尉之下,但县令无权自辟,亦为上佐之列。
上佐之外,还有“属吏”。
属吏又分“纲纪”、“门下”、“诸曹”三大类,几十个人还是有的。
这些都不是官,而是时人俗称的“县吏”,大部分是地方豪强的自留地——理论上来说,县里的所有吏职都是一种徭役,没工资的,白干活,至于是不是真白干,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属吏全部由县令自辟,这是关键。
邵勋看中的是两个职位:贼曹的主官贼捕掾、兵曹的主官兵曹掾。
贼捕掾顾名思义,抓捕盗贼。
这会的坞堡主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脱不了“盗贼”的帽子。
因为他们会抢劫过路商旅,抢劫没有加入坞堡的百姓,甚至是其他坞堡。
兵曹掾掌“兵丁征输”。
之前历次洛阳大战,一大堆县兵是谁送来的?其实就是县里面的小吏兵曹掾下乡征发,然后送到洛阳绞肉机里面去消耗。
兵曹掾人头熟,与地方豪强有交情,吃得开,经常成批成批地拉走庄客、部曲。因此,这个职位一般人还干不了,非得有很强的社会关系网才行。
但宜阳县的生态已经完全变了。
很多坞堡主甚至原本就是县里的小吏,一看打仗打得厉害,撂挑子不干了,自己回乡聚集庄客耕作,聊为自保。
邵勋完全不需要他们来帮忙征兵,因为自己有兵……
“中尉……”邵勋来到糜晃身后,低声提醒道。
“放心,哪怕县令没来,先给你安排好贼捕掾和兵曹掾。”糜晃扭头看着邵勋,犹豫再三后,问道:“银枪军与张方厮杀过,洛阳不少人都知道,突然不见了,会不会不太好?”
“养不起,解散了。”邵勋大大咧咧地说道:“这年头经常解散部伍,寻常事啦。”
糜晃被他的无耻逗笑了,又问道:“你打算攻哪些坞堡?”
“坞堡不打,打贼寨。”邵勋说道:“贼寨人少,也没坞堡那么坚固,找几个有水有田地的贼寨挑了,自己占下来,再招募流民屯垦。”
糜晃点了点头。
流民不是问题,洛阳周边现在就有不少来自并州的流民,且数量还在持续增加之中。
“但你得帮我压服那些坞堡主,不然怕是难以筹集钱粮。”糜晃认真地说道。
“好。”邵勋直接答应了下来。
你帮我我帮你,这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