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夜风之中,小船已漂至湖中央。
漫天星斗映照湖中,美不胜收。
湖畔的蛙鸣渐渐远去,鱼跃水面的声音偶尔响起。
静谧的夜晚,暴风雨前的宁静,是那样地美好。
“将来,我要在广成泽储备数百万斛军粮、十万匹骏马,操练五万精兵,横扫……”高质量男性的发言只说了一半,邵勋猛然发现怀里的女人已经睡着。
他调整了下姿势,让女人睡得更舒服,然后默默规划广成泽的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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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的时候,邵勋在芝兰院接见了一批来自河北的客人。
为首之人名叫崔功,别人都唤他“崔公”,听闻是卢志的旧识。
崔公一脸晦气,盯着邵勋看了许久,最后才说道:“君侯怕是不知道老朽在石勒军中待过吧?”
“哦?竟有此事?”邵勋哈哈大笑,道:“去年伐汲桑,终与崔公缘悭一面,殊为可惜。石勒其人如何?”
“有雄心壮志,知民生疾苦,眼下或还有些稚嫩,将来必为君侯大患。”崔功说道。
“那就是说,眼下石勒还不如我。”邵勋说道。
“石勒已有上万骑,君侯却不如也。”崔功不客气地说道。
“石勒说得诸胡来投,骑兵确实多。”邵勋点头承认。
“石勒之兵,器械亦不如将军部众精良。”崔功又道:“背靠大树好乘凉,将军有洛阳、许昌武库供给器械,石勒远不如也。不过,老夫在宜阳、梁县、鲁阳转了一圈,却未见得有多少工匠,何也?”
“实不相瞒,我数次出征,也俘获了不少工匠,总计五六百人还是有的,而今安置在汝阳。”
“汝阳?”崔功一愣。
“在广成泽西缘。”
“原来如此。”崔功点了点头,又问道:“此数百工匠,有多少会打制铁器?”
“不到一半。”邵勋说道。
其实,铁匠也是战略资源。
铁匠之中,擅长打制武器的,更是重要战略资源。
邵勋俘获的将近六百名工匠,主要来自汲桑、王弥二部,另有少量乃自己招募。
这些人里面,铁匠的比例很高,这和流民军重点搜罗此类人才有关。
但他们打制武器的本事参差不齐,远不如洛阳那帮工匠制作的武器精良。
邵勋将他们安置到了广成泽西面新设的汝阳防——此防安置三百府兵,目前只到位了二百余,未来将与南山防一起,承担起汝水上游的防务。
这批铁匠现阶段的主要任务是打制农具,然后出售给府兵使用。
其他时候,他们也承担修理军用器械的任务,以弥补训练损耗。
铁匠之外,还有约三百名木匠、篾匠、漆匠、皮匠等杂七杂八的匠人。
总体而言,邵勋手里掌握的工匠资源其实不少,但比起他野心勃勃的计划而言,还是远远不够用,即便这些匠人已经在带徒弟了。
“看样子君侯心中有数,老夫便不多言了。”崔功放过此节,又提起另一件事:“宜阳诸坞堡,只有云中坞有数十亩桑林,但年头极短。禹山坞有数百亩,也不过数年而已。金谷园三地,加起来约百余亩,但十年以上的桑林较少。听闻君侯练兵,极重用弓,为何不令百姓广植桑树?一者可多产绢帛,二者可制弓梢,这等大事,居然不重视。啧啧……”
弓梢当然不是必须用桑木。
但考虑到蚕桑业,这又是可以把耕战结合在一起的经济作物,非常重要。
而且,桑木也是非常优良的战车材料。制车过程中的碎木还适合制马鞭、刀把、木杖,利用率很高。
“坞堡新建,庄园亦屡受战火摧残,以至于此。”邵勋先解释了一番,然后说道:“崔公所言甚是有理。然诸事繁杂,一直未曾着手……”
“罢了。”崔功说道:“卢子道已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