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纪功,大大夸赞了一下他和他的军队,并将石勒钉在耻辱柱上。
这一桩桩一件件,乐凯有的已经知道了,有的则是刚刚才知晓。现在他只有一个感觉,鲁阳侯不但会打仗,还会治政,尤善收拢民心。
“卢子道教的。”邵勋凑了过来,轻声说道,说完又大笑离开。
乐凯摇头失笑。
卢志固然提了些意见,他确实擅长这个。但鲁阳侯本身一定也精于此道,不然如何能这般驾轻就熟?
褚翜跟了过来,拱手作揖。
乐凯连忙回礼。一番寒暄后,得知此人出身阳翟褚氏,算是鲁阳侯控制区的土著世家了。
他不动声色,跟在邵勋身后,暗道前年、去年还没几个世家投靠鲁阳侯呢。今年以来,数量明显增多了,乱世真是武人绝好的舞台啊。
他们光芒四射,意气风发,每个人都要求着他们。
他们不需要玩弄什么手段,他们也不擅长这个。就凭借硬实力,教你无可奈何。
就像纪功碑文所说“兴雷霆之怒,行原野之诛”,一口气在野马冈诛六万凶徒,比什么都管用,比什么都震撼人心——你日哭夜哭,哭得死石勒的六万大军么?
投靠这样的人,哪怕他一时没法开府,没法给予幕职,也是值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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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邺城后,乐凯跟在邵勋后面,又见了一波客人。
这些人多为河北小姓或寒素士人,甚至还有不少没门
邵勋对他们很客气,一一交谈之后,置酒饮宴,至夜方散。
“君侯何日班师?”回到邵勋的临时住所后,乐凯迫不及待地问道。
“快了,就这几天吧,将士们还急着回家过年呢。”邵勋让唐剑煮了一壶茶,然后与乐凯、褚翜三人共饮。
“大军一撤,河北故态复萌,一切照旧,不都白费了么?”乐凯问道。
“所以要弘绪来帮我啊。”邵勋说道。
“我要侍奉母亲,怕是难以离家。”乐凯摇了摇头,道:“三弟弘范,或能助君侯一臂之力。”
“哦?弘范本领如何?”邵勋问道。
“善经史,也学过刀矛之术,或可勉力一试。”
“也罢,那就让弘范来试试吧。”邵勋拍板道。
他确实快要撤军了。
他的基本盘不在这里,将士们也归心似箭,不可能留在河北。但打赢了这一仗,不做点什么总觉得亏得慌。
但他也不能派个心腹部将留在这里当官,那太可惜了。
人不是忠诚度永远满级的机器,时间长了,“心腹”也不心腹了,必生嫌隙。
思来想去,只能派个有紧密利益关联的亲族留此镇守,南阳乐氏就很合适。
而且他们家族必然有入仕的途径或名额,比邵勋手底下那帮泥腿子出身的将领容易得官多了。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考虑,乐氏都是最合适的。
唯一需要担心的,大概就是乐谟乐弘范有没有能力控制住顿丘郡了。
这需要他自己努力。
邵勋不可能把银枪军、牙门军这些部队留在这边给他支持,这等于是肉包子打狗,给人送部队呢。而且将士们也不愿意与家人常年分离,除非你让他们举家搬迁至顿丘郡,但那样的话,这些人还属于你么?
河北与梁县,在洛阳横亘中间,且面临着匈奴威胁的情况下,必然只能居其一。
两个都拿在手里,那是考验别人的忠心呢。
既然如此,不如交给附庸或盟友。
汲郡庾家如是,顿丘乐家亦如是,即便将来丢了也不心疼。他只想给试图整合河北的人制造阻碍,拖延他的脚步罢了。
天下丧乱,大家都在赛跑,有时候争的就是那一线之机罢了。
“义从军人数已破千。”邵勋遣人喊来了满昱,吩咐道:“你即刻遍访诸队,询问河北籍将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