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琉手上的青筋宴卿卿看不见,可他身上的戾气却如实质般缠着她。
她从没见过这样陌生的闻琉,举止孟浪至极,甚至连平静的话中,都带着威胁的狠意。
“既然义姐要睡了,朕也不再打扰。”闻琉站直了身体,“这孩子要不要随义姐的意,明日春猎,若有了闪失,总有人要被罚。只是不知道义姐选你的丫鬟,还是选那位意图谋害皇嗣的钟从凝。”
宴卿卿忍耐着心底的怒意,淡声说道:“陛下若做得太过,小心被当做昏君。”
闻琉突然笑了笑。
“昏君吗?”
闻琉突然一把抱起她,宴卿卿一惊,突然的悬空让她不得不搂住他的脖颈。
她并不想对闻琉说多余的话,只得再次忍下心中说他的念头。
他往旁边走了几步,避过洒在地上的汤药,将宴卿卿放在松软的床上。
宴卿卿的身子躺在锦褥上,闻琉按住她的肩膀,她动弹不得。
凝脂肌|肤如玉一般,肤白如雪,长发披散。宴卿卿闭了眼,撇过头不看闻琉。
她心中莫名感受到种疼痛,浑身都像麻了一样,有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的心里空落落的,觉得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个弟弟,反倒是别的,更加让她难过的东西。
可她无暇去想得更深入些,闻琉扰了她的心思。
闻琉俯下身子,纤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道:“这孩子很碍事对不对?可姐姐又能怎样?这不是朕和你一起从观音庙求来的吗?”
宴卿卿没推开他的手指,只淡淡道:“既然是我求来的,那陛下该放心了。”
无论闻琉在说什么,宴卿卿都淡声附和着,既没有反驳他,也没有止住他的动作。与其说是顺从,倒不如说是无声的拒绝。
“朕自然相信义姐。”
闻琉解了袍子,轻轻挂在衣服架子上,上了床榻环住宴卿卿,一床厚被褥盖住他们两个。
宴卿卿身子倏地一僵。
明日是春猎,大臣早上都要要去他那里请安,如果闻琉是从她的营帐里出去的,到时流言又该怎么传?
宴卿卿丢不起人,她沉默了会,开口道:“出去。”
闻琉轻拍她的脊背,带着安抚意味,说:“义姐倘若不想别人明天看见朕是从这儿出去的,那还是早些睡吧。你睡着了,朕就出去,你若不想睡,朕陪你到天亮。”
宴卿卿咬住下唇不再说话,闻琉心里在想什么,她知道,他不过是怕自己趁他不注意便把这孩子流了。
……
闻琉或许真的是最了解宴卿卿的,他知道她最怕什么,也不会特意在那方面惹怒她。
在她睡得迷迷糊糊时,他便起了床。
宴卿卿感觉到他的头蹭了蹭自己的脖颈,她听到了一句义姐对不起,随后就又睡了过去。
等第二天醒来时,外头的天已经大亮。
营帐内只有相然一人伺候,她红着眼眶,低头替宴卿卿穿好衣物,之后才把外面的丫鬟叫进来伺候。
宴卿卿没问闻琉跟她说了什么,只是看着外边的天色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巳时三刻,陛下已经进猎场了。”相然揉眼睛回,“陛下派人过来吩咐,说小姐身子不适,就让奴婢告知您一声,今日您在营帐里好生歇着就行,不必去凑那些热闹。”
宴卿卿应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碧玉簪子,赏给了相然。
相然犹豫着接过,她知道这是闻琉昨天拿过来的,就算宴卿卿不要,她也收不得。相然只得先放袖中,待会再放回妆奁中。
她道:“奴婢听说钟公子也去了。”
宴卿卿手一顿,她抬眸道:“陛下要他去的。”
她明明说过让他最好不要出去。
相然摇头说:“奴婢不知道。”
宴卿卿的手放在桌上,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已经不信闻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