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歇顿笑,喜上眉梢:“你就装吧你。”
他摇摇晃晃站起,隐隐约约还记得和萧让的赌约内容是谁先走出门才算赢,便甩开柳不栖伸过来搀扶他的手,颤颤巍巍地往外走,心道自己能醉成这样也是第一次,狗东西本事不小。
胜负已分,众人也未想到是竟是这小公子赢了,惊叹了会儿正准备散了,却见走到门边的云歇跨门槛时一个踉跄,差点栽出去,当下心跟着一提。
“出去……出去……”
云歇迷迷糊糊念叨着,扶着门边歇了下,终于踏出去。
他眼前仿佛看见谢不遇他们在冲他笑,顿觉心满意足,执念一散,乖乖巧巧坐在了门口。
柳不栖大惊,忙过去扶人,却被还有点儿意识的云歇一把甩开,差点没稳住身子跌出去。
云歇紧蹙着眉,嘴里嘀咕:“不要你,难闻。”
柳不栖:“……”
一日之内被嫌弃了那么多次,柳不栖着实心酸,她倾身闻了闻,自己身上明明香得很。
“都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柳不栖喝道。
呆愣愣的众人反应过来,为博柳不栖欢心,都立即冲了出去。
“别碰我!一个个臭不可闻!”云歇喝醉了还能嫌三嫌四。
众人:“……”
“老板娘,这、这可如何是好?小公子他不让碰,这我们要是贸然上去,磕着碰着可怎么是好?”众人束手无策。
这小公子是和背后醉趴了的公子一起来的,瞧那谈吐衣着,就知道非富即贵,他们可不敢像对待醉汉那样胡乱一扛,这万一出了点什么事,他们可担不起这个责。
大厅里却倏然传来清冷又极具渗透力的声音:“都散了。”
众人还记得这声,错愕回头,却见那方才醉倒在桌上之人竟站了起来!
“他没醉!!!”
众人一时呆若木鸡。这公子双目清明,脊背直挺,立在那儿,水静风停。
“那他方才……方才……”
“他是……他是故意输!”终于有人恍然大悟。
柳不栖也结巴了:“公子,你、你这……”
萧让不语,拨开人群,大步流星走到门边,蹲到红着脸的小醉鬼跟前,凤目里带着点犹疑和期待,含笑问:“我好不好闻?”
小醉鬼迟疑了下,凑近嗅了嗅,像只谨慎乖觉的猫咪,良久,他稍稍点了下头,露出一丝自己并未察觉的安心的笑。
柳不栖和众人瞬间开始怀疑人生。
萧让心尖一阵发麻,拉起云歇一只冻得冰凉的胳膊,把人抱到了怀里,搂着他腰,用肩支撑着。
云歇完全失了重心,下巴深抵在他颈窝里,姿态缱绻,带着点点依恋,睡得人事不省。
萧让沉声淡道:“叨扰诸位了,胜负已分,他先踏出了这门,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
众人:“……”你装醉故意输也是细枝末节??
云歇似乎怕冷,意识不清下不由自主地往萧让怀里钻了钻,回搂着他腰,找了个合适的姿势不动了。
萧让目光稍柔,垂眸戳了戳他:“千杯不醉?就这点出息,德行。”
他提着人出去,身影消失在漫漫黑夜。
……
萧让本意是想风风光光地输给云歇,却未承想他这般丢人,醉倒在了人家门口,说的尽是孩子气的话。
“主子。”被派暗中跟着保护的护卫此时都纷纷迎上,深埋着头,半点不敢窥视。
萧让将人搂紧了:“轿子。”
“是。”护卫应下。
萧让打定主意要输,便已做好了万全之计,云歇只要多撑着往外走几步,就会有护卫迎上来,引他上轿送他回宫,谁知道……
萧让带着人进了轿子,轿子里一早备了暖炉,暖意融融,舒适惬意。
萧让想起十三岁那年那桩事,如今风水轮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