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边同那人道:“雅配俗,才是玷|污,死我之户,全句是‘妇人月夸下三寸,乃生我之门,死我之户’,这青楼为何叫这名,还不明白么?”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神情凛然冷淡,声如清泉,一身锦衣贵气逼人,自矜又沉静,惹得门内的妓|女不断朝他暗送秋波。
云歇心道一声见鬼,他分明勒令萧让不许读民间□□,怎的他连这都知晓。
那嫖客体会了下,猛地一拍大腿,连连称好:“我是个大老粗,但听公子这么一说,这名起得太妙了!死我之户,我还真希望死在那里头!”
边上入青楼的闻言,纷纷露出会心又淫|荡的笑。
有人赞道:“云相当真是个精于此道的妙人!”
萧让含笑望云歇一眼。
云歇打了个寒颤:“……”
等着谢不遇出来的当口,云歇明明迫不及待,却莫名困得不行,桃花眼将掀不掀,单手支颐,下巴微顿。
终于在他连打七八个哈欠后,萧让看不下去了,蹙眉问:“相父怎的近日这般嗜睡?昨日明明早早歇下,今晨却睡到快日上三竿,方才在马车里又睡了大半个时辰。”
萧让一脸一言难尽。
“……”云歇感觉受到了嫌弃,尴尬不已,一回想发现他近几日好像是睡得昏天黑地、人事不知,干什么都没劲。
承禄忙打圆场:“怕是天冷了嗜睡。”
老鸨领着谢不遇出来,谢不遇先瞥见昳丽惹眼的云歇,还未来得及露出狂喜神色,一侧目瞧见坐在云歇边上同云歇说着话的萧让,顿时跟见了鬼似的哆嗦得不行。
“你们且叙旧。”萧让淡瞥谢不遇一眼,极自觉地领承禄出去了。
室内只剩二人,谢不遇明显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迹不存在的虚汗。
“谢小倌?”云歇把玩着茶盏,调侃道。
谢不遇说起来还算是萧让的表哥,他生母是先帝的妹妹,元熙长公主,也就是萧让的姑姑。
云歇估摸着,要不是有这层在里面,谢不遇也就不会是发配青楼那么简单了,毕竟辱骂圣上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谢不遇是顶尊贵的皇亲国戚,却也是个首屈一指的纨绔,成日寻欢作乐、摸鱼等死。
谢不遇没好气道:“你看我这样像卖|淫的么?”
谢不遇穿着件粗陋的短衫,外头罩着破絮填的灰色袄,却难掩俊美,他懒懒散散地站着,气质风流浪荡中带着点痞气。
“不太像,”云歇老实摇头,走到横栏边,扫了眼楼底下从容饮酒观戏的萧让,“那他这半年让你干嘛了?”
谢不遇的脸痛苦地扭曲了瞬:“我说你能耐真是不小,能把人原来那么乖一孩子养成现在这逼样。”
“……”这锅扣得猝不及防,云歇气了,“不是,他怎么你了?”
谢不遇生无可恋:“老子多半要断子绝孙了。”
云歇瞪大眼,朝他下半身看去:“他把你阉了??”
“那到没。”
云歇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谢不遇又一脸绝望:“比阉|割还惨。”
云歇:“……”
谢不遇脸涨得通红:“他倒是叫人好吃好喝供着我,就是老叫妓|女、小倌什么的,在我眼皮子底下……”
“什么?”云歇催促。
谢不遇又是一脸生无可恋:“交又欠。”
云歇手一抖:“……”
“让我看得见听得见却吃不着,时时刻刻气血上涌,又得不到纾|解,”谢不遇像是找到了闯祸孩子的爹,一个劲地控诉,“你知不知道,他让人把我手系起来,这样我就没办法自己解决,你瞧瞧,这是人过的日子么??我现在彻底……萎靡不振了。”
“你说这鬼主意是不是你教的??”
云歇却是不住出神,萧让虽然整蛊了谢不遇,却并未对他下狠手,毕竟谢不遇的所作所为,明面上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