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罢提着桶转身离开,待得那底舱门关上的一刹那,冯县令与柳氏已是疯了一般扑了上来,冯夫人来不及躲闪,眼睁睁看着二人将自己手里的面饼抢走,柳氏长长的指甲还在她的手背上,划了两条深深的血痕。
冯夫人见得二人缩到角落处狼吞虎咽的模样,却是默默缩回了自己的角落,看着吃完最后一口,伸手揪着柳氏头发,掐着她的喉咙,让她吐出最后一口饼的丈夫,突然嘿嘿的一阵冷笑,
“这样一个男人,我为他辛苦劳累,黯然神伤,愧疚不已十几载,到如今还是执迷不悟,当真是活该!”
于是,她的神情一点点的冷了下去,最后终归于平静。
待到了晚上,又照常送饭,派饭之人身后还跟了一个阿香,阿香见了她忙将早备好的的饼与清水递给冯夫人,见得她脸上的红肿还有手上的抓痕不由红了眼圈儿,
“夫人!”
冯夫人冲她一笑,
“无妨,这些都是我自讨!”
若不是自讨苦吃,又如何能幡然醒悟?
冯夫人转回头看着眼巴巴看着自己手里东西的冯县令道,
“你想吃吗?”
说着似逗狗般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冯县令上来便要抢,
“贱妇,你给我!”
午时那两块饼本就小,他与柳氏一人一块根本填不饱肚子,反倒是越吃饥火越盛,一双眼死死盯着冯夫人手里的饼,直咽口水,冯夫人退后一步,却是对冯县令道,
“你写和离书,这饼便给你!”
冯县令疑心是自己饿过头听错了,瞪着一双眼问冯夫人,
“你说甚么?”
冯夫人冷冷道,
“和离书,只要你写和离书,这饼和清水都是你的……”
说罢突然扯开那水囊的塞子,将囊口向下倾倒,
“若是不然,我会将水倒了,饼……”
却是作势往那帮人的方向要扔,在冯县令眼中,妻子本就是自己十分厌弃的,到如今只怕冯夫人在他眼中,连这两块饼都不值,见她当真要扔,便很是痛快的应道,
“你让他们取笔墨来!”
冯夫人一指他身上的衣裳,
“你把里衣撕下来写血书!”
冯县令身娇肉贵,如何肯受那咬指之苦,当下是双眼一瞪,死死盯着冯夫人,
“桂氏,你要翻天了吗!”
冯夫人桂氏哈哈一笑,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我都与你和离了,你还是我的天么?”
说罢一扬手,一块饼便扔入了那帮人当中,那头立时传来一阵抢食之声,冯县令见状脸上肌肉一阵抽搐,见冯夫人作势要倒水,他一咬牙恨道,
“好!我写!”
当下是去了外衫,将里衣脱下,铺在地上之上,咬破了手指,写下了和离书,冯夫人看着他一字一句写完,又按上了手印,自己也咬破了手指按下了血印,将那和离书仔细收好,交给了阿香,
“阿香,你替我收好这个!”
阿香点头,将那和离书藏进了自己的怀里,桂氏这才将手里的水和饼给了冯县令。
冯县令接过,一把塞入了口中,一旁的柳氏见状忙上来求道,
“老爷……老爷……给奴家一口吧!”
冯县令恍若未闻,一把推开了柳氏,扯开水囊仰头便喝,柳氏没得吃,只得贴上去,仰着头伸舌头去舔他洒在胸膛上的水……
桂氏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两个同样大半日一口水也没有喝的孩子,却是冷冷一笑,转过脸再不看他们一眼,
“阿香,你回去把这和离书给裴夫人看看吧!”
阿香应声拿着和离书走了,桂氏又缩回了角落处,冷眼看着对面的一家子,如此抱膝而坐捱过了一整晚。
待到第二日再有人送饭时,桂氏仍是独得了一份儿,这一回她毫不犹豫趁着送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