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帝懿的头轻轻一抚,按在自己的肩头:
“阿懿,今晚可是我们的新婚夜呢。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就放过你。
靠在我肩膀上,好好放松,安安心心地睡一觉叭~”
这十天他都是被吊立的姿势,头颅保持僵直,很伤颈椎,也很累。
靠在她柔软的身上,肯定能舒服点。
她竭力为他分担力量,心甘情愿做他的肉桩!
苍伐看着,拧了拧眉。
早前他怎么没想到这方式……
苍伐起初还警惕地防备着云惊凰,但这段时间他一直没睡好过。
以至于不知不觉中,他倚靠着梁柱渐渐睡去。
云惊凰怀里是帝懿高大挺拔的身躯,即便昏迷也依旧有着熟悉的压迫感、震慑感。
这种感觉让她安心、激动,近乎喜极而泣。
她以为她就那么死了,从来没想到还有能抱住帝懿的一天。
她好怕睡着醒来,发现一切只是一场梦,她还是那个大着肚子被千军万马踩踏碾压在粪池之间的草包……
一整夜,她不敢合眼。
以至于她很快发现帝懿发烧了,皮肤温度灼烫得吓人。
是伤口做过手术后发炎。
云惊凰连忙将营养液换成消炎药,又打了温水给帝懿擦拭身体,让皮肤毛孔打开,尽快散热。
一次又一次擦拭,忙来忙去,忙碌了整个寒夜,到天明时分帝懿的高烧总算退去。
可她又累又困,上眼皮和下眼皮在不断打架。
这种状态……定然做不好帝懿的肉桩。
云惊凰想了想,顾不得喘气,从血玉耳环医疗包里用意念找出长长的纱布。
她将一端捆在自己的腰部、肩膀,另一端系在房梁之上。
小小的身体悬梁,被纱布吊着,顺利站在帝懿跟前。
云惊凰满意地笑了笑,让帝懿的头继续靠在她的肩头,她也抱着帝懿、在疲惫中缓缓睡去……
大雪停了,天空放晴,万里无云。
苍伐醒来时,就看到云惊凰身悬梁、站立睡,就差没锥刺股。
但帝似乎休息得很好,这应该是十天以来帝睡得最好的一夜。
苍伐放下心来,开始忙碌一天的膳食,声音明显放轻。
云惊凰再次睁开眼,天边有绚烂晚霞。
是凄凉的赢宫,帝懿靠在她怀里,昏睡得很沉。
营养液被苍伐换过,还在持续输入帝懿体内。
不是梦,帝懿还在她眼前!
她盯着帝懿的脸看啊看,看了足足一刻钟,才有些许的餍足。
云惊凰开心地解开带子,给帝懿暂时停药,留置针保留在他手背上。
大殿角落,苍伐正在小锅里熬着什么。
云惊凰发现自己好饿,从昨天到现在什么也没吃,肚子咕咕咕地叫着,身体发软。
她捂着肚子走过去,就看到锅里是清得不能再清的稀粥。
“我们就吃这?”
“自然不是。”
苍伐看她一眼,盖上小锅盖:
“赢宫的大米所剩不多,这粥只有帝才可食用。”
“我们吃这。”
苍伐丢了个面饼给云惊凰。
云惊凰准准接住,就见是形状怪异还有些糊黑糊黑的面饼。
“你这……能吃?”
她一直娇生惯养,丞相府的狗都不吃这东西好么!
“爱吃不吃。”
苍伐转了个身背对她,啃着梆硬的面饼。
他以前是帝懿身边的金牌护卫,何曾做过饭?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等这小半袋面粉吃完,面饼也没得吃。
云惊凰:……
堂堂赢宫竟然穷得揭不开锅?
万一尊贵的帝懿醒来,真要给堂堂战帝吃这些鬼东西?
思索间,“二小姐……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