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啊……
许积正是想明白了这些事,才顾不上其他许多,转身就向着村子外面狂奔。
一边狂奔,一边撕开前襟,露出了胸口处的一个荷包。
他自幼在城里跟着父亲长大,但每年家里父亲都会带着家人回百里外来的一个荒僻寨子里探亲,早先他很是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就连父亲从那寨子里的老火塘子里,抓了一把塘灰让他随身带着,他也有些嫌弃。
可如今,却是只能仗了这东西保命了。
人的胆气一丧,便如大河决堤,恐惧无尽的泛了出来。
许积还是好的,起码不至于被吓的腿软,只是大步跑着,但脑后,却只听得呜呜哭声加绵不绵,始终就在自己耳畔,身后更是梭梭有声,时不时的便有什么东西缠向自己双脚。
他大声咒骂,时不时回身一剑斩去,接着再跑。
而每当那哭声靠近,胸膛处的塘灰,便也变得温热几分,然后才渐渐熄了。
也不知是手里的老物件实在厉害,还是胸口处的塘灰起到了作用,他竟是真的逃出了这村子,按理说已经远离了那井。
但也不知为什么,这村子外面,仍然是冷风刺骨,看不见的夜色后面,似乎总有什么东西晃动着,许积也不敢放慢了速度,只是大步的向前跑着。
终于,他在细长的路上,看到一個身影,赶在自己前面跑着。
想来便是庄子里的伙计,许积又气又怒,不由得大骂:“混帐行子,你跑什么”
“胆气但凡壮点,我们就一起弄了那玩意儿……”
“……”
他边跑边快步赶上,也是想着多个人做伴,心里能安稳些。
但那人被自己骂的厉害,竟仍是不回头向前走着,速度倒是缓缓慢了下来。
许积快步靠近,终于依稀看到了这个人的模样。
看到了一张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脸。
那人没有回头,但还是看着自己,因为他这张脸,本就是长在了后脑勺上,僵硬的五官像是画上去的,夸张的表情上面,那双眼睛最是奇异,死死的盯着自己,露出怪异的笑容。
它不是背对着自己,而是一直在盯着自己!
“啊……”
许积不知这是什么,却被这吓的魂飞魄散,猛得抓起红木剑向前乱挥。
那行子忽地消失,空地里却留下了声声嘻嘻哈哈的笑声。
许积已经被吓的脑袋都晕了,只知道拔腿就跑,深一步浅一步,时而摔倒,爬起再跑,也不知跑了多远,才稍稍的冷静,再看前面,却是一群人围在了那里,瑟瑟发抖。
这一次许积有了经验,死死的眯着眼睛看去,终于认出了那群人腰间的青色带子,这才确定。
找着了,这回才是自己庄子里的伙计。
“等我,等我……”
这一次他都不敢骂了,只是快步赶向了他们身边。
但靠近了时,却又停了下来,这次看清楚了,确实是自己庄子里的伙计,甚至还能隐约的从背景处,看出其中两个,正是自己的跟班。
但如今他们却聚在了一起,身体瑟瑟发抖,仿佛在商量什么,又仿佛只是凑在了一起哭。
待到自己靠近,发出了声音,他们才慢慢的转过身来,眼珠子像是骰子般咕噜噜的乱转,身体仍然哆哆嗦嗦,不停抖着。
这一次,许积看清楚了,他们不是在发抖。
而是在抱着自己的手指着,窸窸窣窣的磕着,已磕的血肉模糊,只剩了白骨。
“哎呀……”
他们这些人里,仿佛有人认出了许积,忽地眼睛一亮。
声音尖厉而怪异,极为难听,却仿佛带着惊喜:“终于又堵住你小子了呀……”
“啊……”
当这些人同时起身,向自己围了过来,许积只觉头皮发麻,恐惧涌上颅底,还未来得及拔腿就跑,便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