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微笑道:“那便多谢了。”
李徽道:“不必谢,这是我的职责。”
周澈点头道:“说的不错,李县丞是个负责的官员。在下还有些事想要问一问李县丞,希望你不要嫌本人叨扰。”
李徽笑道:“不必客气,副帅问便是。”
周澈仰头看着李徽道:“这些话不便明言,可否请李县丞出来说话。”
蒋胜闻言忙低声道:“县丞大人,不可。万不可出去,这是诡计。”
李徽摆摆手低声笑道:“蒋胜,你觉得他们要想对我不利,还用的着诓骗我出去诱杀我么”
蒋胜哑然,咂嘴道:“那倒也是。”
李徽向周澈拱手道:“周副帅稍候。我这便出来见你。”
李徽下了围墙,命人打开院门往外走。赵大春和郭大壮紧跟着要一起出来,李徽喝止了他们,孤身一人走出院门,举步下了台阶来到周澈面前。
周澈静静的看着李徽走到自己面前,目光忽然变冷,沉声道:“李县丞好胆色,但你真的不怕我们将你当场砍杀么”
李徽笑道:“怕,但是我相信你们不会。因为你们没必要这么做。你们随时可以冲进去杀了我和我的手下,不必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
周澈目光变得平和了起来,呵呵笑道:“说得好,我等倒也不会如此下作。”
李徽微笑道:“这便是副帅要问的问题么。”
周澈双目炯炯,目光锐利的看着李徽,沉声道:“当然不是。在下要问的是,李县丞为何要留在居巢县你昨日明明有机会离开,为何不走”
李徽道:“若要离开,我又何必前来既来之,则安之。”
周澈呵呵一笑道:“这话未免并非发自真心,你难道不明白,你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么倘若昨夜没有发生纷乱,你此刻怕是已经……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就像那一位一样。”
周澈说到‘那一位’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似乎不想让周围人听到。
李徽同样压低声音道:“我不信你们会这么做。你们倘若那么做了,和居巢县的冯黑子匪帮何异杀官之罪,你们将永远难以洗脱,从此沦为朝廷的敌人,沦为盗匪之流。”
周澈摇头道:“可是,谁又知道呢夜晚动手,一了百了,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只会知道,你们是被居巢县本地盘踞的湖匪所杀,而不是我们。”
李徽呵呵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岂不闻举头三尺有神明做过的事,总是要泄露的。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周澈微笑摇头,轻叹一声道:“笑话,这世道还有神明神明有灵的话,怎会让百姓蒙难,山河破碎怎会让世间有如此多的苦痛和不公”
李徽心中一动,突然对这个周澈生出了一些奇怪的感觉。这个人不像是普通流民,倒像是个有见识的人。普通人怎会说出这些话,怎会发出这般慨叹
李徽沉声道:“好吧,那我便跟你说实话。我之所以敢留下来,便是想赌一把。”
周澈皱眉道:“赌一把赌什么”
李徽道:“我赌你们都是忠于大晋,心向大晋。我赌你们并不希望把事情做绝。我赌你们心中还希望能得到朝廷的认可和接纳。”
李徽的声音虽小,但却坚定而清晰。周澈听在耳中,眼神中闪烁过惊讶之色。这位李县丞说的这些,居然都是他们心中所想的和希望的。此人年纪轻轻,居然能猜中这些,当真令人惊愕。
“李县丞,你不觉得你是一厢情愿么我等对朝廷已经寒了心,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忠心。”周澈冷笑道。
李徽呵呵笑了起来道:“你们对朝廷寒了心那却也未必。朝廷不过是为了局面的稳定,所以禁止流民过江罢了。至于流民帅么,江北之地多如过江之鲫,又多做匪贼之事,朝廷更是要防备了。这怪不得朝廷。恕我直言,各位要做的反而恰恰是证明自己的忠心,证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