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送来的米都是颗粒饱满,带着自然的光泽,这样的上等米,镇子周边种不出来。
徐掌柜对她家情况还算了解,没田没地,遑论收成。
她定然是有些他们不知道的秘密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需要……或者说是行之兄需要大批米粮的话,夫人可能行个方便?”
热茶遇冷,温度降得极快,王雁丝抿了那小杯茶:“大批说的是多少?”
徐掌柜眼含深意,“多多益善。”
王雁丝又再垂目不语。
“不必急着回我,必要的时候,请夫人给几分薄面即可。”
“我一个乡下务农的粗鄙村妇,做点小买卖都要亲自送货,哪能做什么大批量生意?掌柜莫不是还在拿我讲笑呢。”
徐掌柜脸上闪过失望之色,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抱歉,”他道,转而说起昨日的玩偶:“已经托人转交行之兄,若有回信,第一时间告之夫人。”
说到底只是一个几面之缘的外男,人家识做人,才有的礼尚往来,自己一个有夫之妇,这样上赶着,心滕滕乱,委实不应当。
也不符合这个年代的女德价值观。
王雁丝心思千徊百转,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一趟,实在多余一走,更不应该把心思花在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身上。
仰脖喝尽余茶,反扣在茶盘上,似有什么急事般,起身道了一句:“谢谢招待。”未等对方反应,脚就自行开路出了米铺。
这举动实在突兀,王雁丝出了米铺没几步,又折回头朝愕着脸与阿荣大眼瞪小眼的徐掌柜挥手:“抱歉,现下有事。”
再度闪身消失。
她抚着心口吁了口浊气,留下徐掌柜与阿荣在铺里继续凌乱。
没有马上去找明智,先去药材铺捡了些安胎的药材,又在坐店郎中的指点下,去割了点新鲜的好肉,买了鸡鸭各两只,背蒌直接就满了。
最后独自一人去了牲口那边找产奶的母羊,他们这边养羊的人家少。打听很久才找到一个羊档,都没有合适的,叫价也奇高。
王雁丝索性找个无人的地方,从系统里挑了只。
价格适中,还落地就能产奶。
恰好发现三日前种的菜已经成熟,这速度真是厉害,一股脑也收了,一部分卖给系统,一部分等下就说街上买的带回家吃,这才去找儿子。
顾明智办事效率奇高,王雁丝找到他时,单子上的东西已经谈得七七八八,大部分都付了订银。
王雁丝看着单子上,他后来添加上去的各种标记,包括单价、总量、送货时间、交接人,等等,一清二楚,单子下面还有一堆单子,上面有各种红戳,想来是落定时的依据。
她来回看了几遍,毫不掩饰自己的诧异与欣赏。
“怎么,娘哪里看不明白?”
王雁丝欣赏更深一层,同样的举动,如果是大小子,他问的就会是:“娘,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回头找店家去。”
二小子对自己经手的事,有十足的自信,外人很难对他的判断造成干扰。
想到在现代看的那些小说,少年鲜衣怒马,高中探花郎,差不多正是明智这个年纪。
生在这穷乡僻壤之地,亲爹下落不明,如一条绊索,羁绊着他无法高飞。
“很清楚。”她又扫了一遍单子,看看天色,道:“完事了?我买好了菜,那我们得赶紧回了,看这天,一会雪要大。”
母子俩把母羊弄上车,赶着牛车往回走,路过米铺外时,王雁丝的心情沉得如大雪欲来的天色,黑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去。
她不想跟人牵扯上明面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