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同样疑问的不只是左玉嫣。
左湘亭手持湖笔,看着眼前的洁白无瑕的宣纸,迟迟无法落笔。
此时他心不安,手不稳,又如何能写出好字。
最后左湘亭终于长叹一声,将笔头清洗干净,挂于笔架上,又将宣纸卷起,置于一边。
左宗原一直在神游天外,见父亲无心书法,便想上前帮着收拾书桌。
不过左湘亭向他摆了摆手,然后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向左宗原说道:“书桌等一下再收拾,你先过来坐下,我有话问你。”
左宗原放下砚台,来到左湘亭面前坐下。
“你再仔细想想,你在养马街遇到那群下力的人真的是意外?”
左宗原缓缓说道:“回父亲大人,我也曾怀疑其中有诈,但细细想来,当我的马车撞倒其中一人时,那些人并没有与孩儿作过多纠缠,所以耽误的时间也不长,只是因为大雨滂沱,才失去苏时的踪影。”
接着他又补充道:“当我发现失去苏时踪影时,立刻驱车来到将军府后门守株待兔,不过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时辰。”
“你说在将军府后门再见到苏时的时候,他是步行回到将军府,你不觉得奇怪吗?”
左宗原沉吟道:“当时倒没想那么多,只是以为他坐马车坐得太久了,见暴雨已停,所以提早下了马车,然后走回将军府。”
“那辆马车上真的没有任何标记?”
左宗原摇了摇头:“我曾仔细观察了那辆马车,没有发现任何标记。我只知道它既非齐记车行的马车,更不是将军府的马车。”
“那辆马车早就停在将军府候着苏时,说明有人提早就雇佣好了,这个人又是谁?”
左宗原立即回答道:“应该是陈晓澜。”
“去查一查,看能不能把那车夫找出来,从而确定苏时的行踪。”
左宗原急忙答应了下来,不过并没有立刻行动,一脸疑惑的看他父亲。
“你还有事?”
左宗原立即说出自己的疑问:“孩儿不明白太子妃为什么对苏时如此上心?”
“其中缘由我也不知道。”左湘亭缓缓说道:“不过对于苏时,玉嫣倒是说了几句很奇怪的话,为父至今都无法理解。”
周瑾怔怔看着眼前十三份卷宗,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这些卷宗她已经看了几遍,上面记载的事情都是一些细微之事,然而周瑾越看越觉得心惊。
这十三份卷宗都是秘卫这两日在刘家村收集而来的,当年的慈云观就在刘家村的牛背山上。
裴泫在慈云观卜算的第一卦就是刘家村的刘小年,那一年他刚满十六岁。
当时刘小年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把租来的耕牛弄丢了。
劳作结束后,刘小年只想小睡一会儿,谁知这一睡就是一个多时辰,等他醒来后,眼前已经没有了耕牛的影子。
如果找不回来耕牛,他回去只有被父母活活打死,就算父母不忍心打死他,赔这耕牛的钱也能赔得他们家徒四壁。
刘小年已经找了两个时辰,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他人就要上门讨要耕牛,刘小年却连耕牛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就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遇到了一身道士打扮的裴泫。
当时慈云观在牛背山已经存在了十几年,刘小年也曾去过道观玩耍。每次去虽然他都心怀敬畏,但对于道士的卜卦却未必会信。
因为每一次他在一旁听道士为他人解卦,他都听得云里雾里,脑袋都听大了也不知道道士的意思。
唯一能听懂的话就是他人要向道观供养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