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你等等我去点灯。”
王道容眼睫儿垂落,没听她的。
....也不知道这人在逞什么强。
尝试了好几遍都没站起来,反倒身子歪了歪,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
王道容长得很高,身长八尺有余,硕长而美。
慕朝游估计1米八五不止,一个一米八几的人朝自己砸过来的时候,她脑子都是懵的,呆呆地看着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王道容带得失去了重心,跟他滚成了一团。一股沛然巨力一下子击中了慕朝游的肚腹。慕朝游痛苦地眉毛都拧了起来,根本没有什么暖昧旖旎的心思,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他给砸出来了。王道容迅速调整身形,在她身上撑住,清雅的嗓音擦过她耳畔,沉甸甸的鼻息喷吐在她耳侧,“抱歉。”“能起来吗?”
王道容顿了顿,....看看。"
他伸手想摸索,但手到半空蓦地顿住。
他意识到,慕朝游正在他身下。
指尖微不可察地抽搐了几分。
王道容敛眸,呼吸也在霎时间变得柔和和绵长。
心上泛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像那无时无刻不在的小蚂蚁衔着滴蜜水滴到了心上,漾开了一阵细细的痒。这还没完,这只小小的蚂蚁很快又爬遍他全身上下四肢百骸,只往他骨头缝里钻他乌黑的发帘轻轻扫过她的面颊,细密密的痒,铺天盖地的百合香沉甸甸地压了下来。
百合花香气淡雅渺远,但若是离得近了嗅闻,香气便转成淡淡的殠臭。
很像王道容的为人,君子之交淡如水,有春风拂面之感,却不可深交。
慕朝游不太舒服地瑟缩了一下。
“看不见吗?”她问。
王道容很柔弱地应了一声:“嗯。”
慕朝游试着想推开王道容自己爬起来,但夜盲症的平衡性极差,王道容被她一推,身形又歪了歪。她赶紧伸手去拉,手一下子滑入他掌心。
他的掌心柔软。
但她的掌心微微粗糙。
王道容定定地反手握住慕朝游的手掌,借着她的指引终于坐了起来。
慕朝游瞥他一眼,见王道容半垂着眼睫,昂乌鸦鸦的黑发衬着一张白生生的脸,纤长的眼睫如蝶翅轻颤,秀美的眉眼有几分空茫的不安。她不好耽搁,赶紧爬起身把灯点了。
灯光一盖接一盏亮起看,少年这才稍稍缓了回来,他定了定心神,睁开双眼,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柔软与和煦:“抱歉。慕朝游摇摇头,看他的视线有几分惊讶和探寻。
对上慕朝游的视线,王道容一怔,不禁默想:.....刚刚都在做什么??
下意识的示弱的,楚楚可怜的神态。
他很奇怪。
这实在太奇怪了。
王道容微微垂眸,密绣的睫绒掩去了眼中的情绪。略微定了定心神,方才徐徐说道:“今日冒昧来访,要说的话方才已经言尽了。“司灵监尚有要事处理。”王道容辞别说,“容也不便再厚颜打搅娘子,请恕容先行辞别。”
一年多相处下来,慕朝游始终觉得自己摸不清楚王道容的所思所想。所以她搬出了王氏府,也不想去探究他心中的所思所想。王道容是个黑洞,他自己或许都弄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离得太近会被他吞噬的。
慕朝游猜测可能是刚刚的“亲密”接触让王道容有些不舒服了,也没戳破他,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说,“郎君确定要这个时候走吗?待会儿怕是要下大雨。王道容摇摇头:“车中备有雨具。
慕朝游就送他下了楼,又到了门前。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天边滚着层层的乌云,天空离得很近,像是下一秒就要压塌下来。
出了酒肆,王道容没上车,而是提着一盏灯,沿着秦淮河岸慢慢的走。
一滴雨打落下来。
阿笪抱着伞在后面追,“郎君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