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点什么,浓眉微蹙,小声跟陆南深说,“不对啊,里面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杭司进去不是劝人吗?”
有动静。
陆南深始终听着呢。
一直是芸芸细碎的声音——
“来不及了呀。”
“你来了吗?那我去找你呀?”
“在哪呢?你让我看见你啊。”
像是跟什么人对话,但陆南深那么灵敏的耳朵就只能听见她在自言自语。那番话听得叫人云里雾里,同时也挺阴沉沉的。
年柏宵还要说什么,就见陆南深抬手示意了一下,年柏宵立马噤声。
他听见杭司的动静了。
鞋底轻轻摩擦鹅卵石,衣衫被夜风吹动的声音似乎位置高了些。陆南深心中一凛,他听见杭司说话了。
她的声音很小,“好啊,好啊,那就一起死吧。”
陆南深的后脑勺像是被人轮了一棒子似的,嗡地一声,下一秒就冲进了卧室。年柏宵见状不对劲也紧跟其后,芸芸爸妈和大师父跟进来时瞧见眼前一幕后,芸芸妈一个腿软就跌坐在地。
不单单是芸芸站在窗台上,还有杭司。她跟芸芸一样都耷拉着脑袋,长发随风飘啊飘的,窗户大敞四开的,外面的月被阴云遮住,乌漆嘛黑的,两人姿势在这样一个夜里别提多诡异了。
芸芸妈泪眼婆娑的,刚要喊就被大师父给阻止了,这个时候突然大声恐怕会刺激到窗台那两个人。
大师父压低了嗓音问陆南深,“你们这位朋友进来之前是个什么状态?跟之前一样吗?”
经过大师父这么一问他俩才意识到,杭司确实早就有问题了。
见他俩脸色都不对劲大师父也心知肚明了,跟他们说,“尽量把她俩的注意力往这边引。”
大师父的意思很简单,有人引起她俩的注意,他和芸芸爸打算一左一右趁其不备将她俩拉下来。
当时陆南深也不是不相信大师父,但对于杭司要假手于人这种事他心里不是很痛快,便跟大师父说你们一人顾一个恐怕顾不过来,要他俩全力顾着芸芸,杭司交给他来负责。
大师父想到芸芸发起疯来确实力气不小,便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陆南深靠近杭司的时候十分谨慎,年柏宵想上前帮忙被陆南深给阻止了。终于挪到杭司的侧面,那头,大师父和芸芸爸也就位了。
距离近了陆南深才看清杭司的神情,她跟完全低垂着脸的芸芸还不一样。杭司是目视窗外,视线微微向下,像是在看着楼下。
眼神竟是很专注,看着什么人?
“杭司。”他小心翼翼轻唤她的名字。
陆南深以为自己会对着空气说话,很明显杭司的就跟中邪了似的。不想这一声她竟听到了,蓦地扭脸看着他。
夜风吹散了她微卷的长发,身上的衣衫都被风给扭变形了。她站在高处单薄得就跟张纸似的,一张脸本就跟巴掌大,被长发遮得都快没了,只有惨白的影子。
陆南深的心一下揪起来了,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她会一个踩空掉下去。
“杭杭。”这次他是这么唤她的,跟之前揶揄撒娇都不同,就是很低柔的,“听话,下来。”
他朝着她伸出手臂,“我接着你。”
竟是比他第一次登台还要紧张,额头上都开始渗汗了。
杭司盯着他,眼神像是很迷惘。陆南深跟她四目相对的瞬间竟生生打了个寒颤,怎么说当时的感觉呢?就好像她在看着他,可又像是在看着他背后的人。
他背后没人。
都不用回头,有人站他身后的话他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