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了下来,马奇听到外面郡府护卫喝止的声音,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后有听到护卫明显带有阿谀的声音和李赫说话时,才知道李赫来头不小,应该和郡府的人熟,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李赫让他们几个在水滴檐下等着,自己先进去拜见袁钊。袁钊看到李赫,自然高兴地把笔一扔,从文案中走了出来。
李赫躬身拜道:“参见府君,李赫前来报到。”
袁钊呵呵笑道:“幸不辱使命,人我已经给你挑好了,等下让章将军带你去营房。人家裴将军不太乐意啊,你得送他几坛好酒,得亲自登门道谢!”
李赫道:“应该的,属下遵命!”
袁钊眼尖,看见屋外还有人。问道:“屋外何人?”
“是和我一起投军的兄弟几个,还有一事要向府君禀报。”李赫随即把整个老孙家的案情说与袁钊,又把回去路上碰巧遇到马奇的事说了一遍。袁钊越听表情越严肃,当听到马奇说杀人者为隔壁郡的毛大隆时,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水都翻了出来。怒道:“岂有此理!作为一方父母官,判了一场糊涂案,草菅人命。把马奇带进来!”
马奇进来后,见到袁太守,倒头就趴在地上拜了起来。袁钊又问了一遍,马奇说的确定无误。愿以项上人头作保,愿做证人当堂作证。
袁钊立刻派郡府衙役带着陇西郡府文书去南安郡中陶县拿人。
中陶离陇西郡城大约二百里地,第三日亲兵把人犯毛大隆带到郡府,他们说这货在家喝醉酒躺在床上被擒获。
毛大隆押至陇西郡府,一经威吓,又看见马奇,知道完犊子,都未上刑就全盘招供。
那天毛大隆喝过酒后到处转悠,与老孙家儿子在菜地碰了一下。发生口角,互相推搡起来。老孙家儿子喝的比较多,手脚无力,毛大隆又是身强力壮。酒壮怂人胆,恶从单边生,就从靴子里拔出尖刀割了他的脖子,用力过猛整个头都被割了下来。他自己也吓一大跳,酒醒了大半。看着前面老孙家儿子的房子,他想摸进去顺点东西出来。便在门口脱了鞋子,赤脚走了进去。谁想,屋里还有个小媳妇黑灯瞎火的以为是丈夫,他便顺水推舟地上了她。不敢耽搁,他三更时分起身就走,到菜地拾了老孙儿子的头藏到村外一棵树的树洞里,连凶器也放在里面。王强断案的时候自己还在附近观看,看案子结了,他以为没事,那天和马奇喝酒无意漏了嘴。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随后,衙役们就在毛大隆说的树洞里找到了老孙儿子的头颅和凶器。那么,王强用来结案的头颅又是哪里来的呢?
袁钊又派衙役把当时献头邀功的人索拿归案,一审就审出问题了。原来此人叫刘二,兄弟二人平时游手好闲,看到县衙张贴的悬赏榜后,动了歪脑子。家
中老父体弱多病,还要兄弟俩服侍,不如拿着父亲的头领了赏。兄弟俩一合计,趁着老父亲睡着,一刀把父亲的头砍了下来,放入池塘摩擦得面目全非,发须用火烧至辨认不出为止,便拿去县衙领赏。王强居然也就信了,拿到赏银兄弟俩着实快活了几日。
真相大白,一个冤案,六条人命。袁钊异常愤怒,大手一挥,命手下将刘大刘二兄弟,毛大隆斩立决。一纸公文直奏朝廷,附上毛大隆、刘二的口供。请皇帝及三公定夺,如何处置安故县县长王强。
司马鉴看到袁钊的奏折,阴沉着脸,面对跪在面前的大臣们,来回踱着步子。
“胡闹,琅琊王家怎么就荐上来这么个东西,朝廷的脸面被他丢光了,百姓会想西炎的官吏都是些无能之辈。必须重处!”
太尉温彻奏道:“陛下,王强虽办案草率,但心系国家。初衷是好的,急功近利了些。如果处置太过严厉,恐寒了士人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