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馆子,吃罢早饭后,大挂车再次启程。
一切恢复到原样,车头厢内,贵飞懒汉活泛不到俩小时,又打起盹。
齐伟峰和张师傅搭话聊天,侃天侃地,但很有默契地,都没有去谈论昨晚的事情。
就让它过去吧……
一个好天气。
青天白日,春风不躁。
临近中午,张师傅忽点踩刹车,有些急促,使得车头一顿一顿。
贵飞懒汉又一次被惊醒。
不待他询问什么情况,张师傅麻利捣动换挡杆,开始倒车,神情极其严峻,侧着头,死死盯着后视镜。
“吱——”
忽又一个地板刹,将车踩停。
“伟峰,这……”
“二爷,伱看前面。”
齐伟峰沉声道。
这他娘的什么地界?!
可以肯定的是,从昨晚到现在,他们还在同一区域。
贵飞懒汉这才挺起腰板,够头望向车头前。
“嘶!”
只见黄土路上,横着几排胡乱钉在一起的木桩,就像打仗时候的拒马。
周围聚满人,不少人手里还有家伙事。
面色不善。
“咚咚咚!”
有人在敲击车身,车尾也有动静传来。
“张师傅,现在怎么办?”
齐伟峰眉头高挑,经过昨晚的事,面对这种情况,他选择无条件相信张师傅。
“难了!”
张师傅面如死灰,前后都被堵住,既不能进,也不能退,路二面还是坡地。
这地方挑过的。
贵飞懒汉这才意识到陷入了怎样的处境,死死抱着手提包,一脸焦急道:“那总得想个辙吧!”
张师傅瞥向他,道:“没辙。”
齐伟峰眉头紧锁,想起昨晚的事,意识到后果只怕根本不是他们能承受的,咬着牙问:“我们带了很多钱,要是都给他们呢?”
“还得看他们。”
“……”
张师傅望向贵飞懒汉怀中的手提包,问:“你们带了多少钱?”
齐伟峰还未开口,贵飞懒汉呲牙道:“想都别想!这是买设备的钱,好不容易搞到的,我儿子的!”
“你要钱还是要命?”
张师傅凝重望着他,正色道:“如果钱足够多,我下去谈谈,兴许能谈妥。”
“二爷,认了吧,命要紧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建昆会搞钱……”
齐伟峰苦涩劝说,包里虽然只有他五百块,但来得也不算容易。
一半的身家。
得在海上不吃不喝操持一整年。
他有两个孩子,小女儿今年才三岁半。
贵飞懒汉瘫软在座位上,全身力气像一下被抽空,好似一条死狗。
为什么但凡是他想干的事,就没有一件能顺利的呢?!
“张师傅,整整五千块,全靠你了!”
齐伟峰托付道。
张师傅吓一跳,想过他们带了不少钱,也没想到有这么多,点点头,平复下来心情,摸出香烟,点上一根。
“咔!”
车门打开,他跳下去。
遂叉起腰,环视四周,喝一声道:
“谁领头的,我要跟领头的谈谈,我跟你们讲,车上坐的人可不一般,别乱来!”
张师傅确实有经验,并不畏畏缩缩,气势上表现得很强硬,但又主动说出了通行条件——
一袋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