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姮宇和班仰,这看起来似乎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要对储姮宇下手的人,会是班仰的上级吗?
蒋逢玉重被关进禁闭室内,她趴回原处,半边侧脸贴在金属材质的墙面上,体温将那一片全部烘热。
发生的事太多、太乱,她的状态不够好,无法顺利理清思绪,而一股没由来的忧虑渐渐占据上风。
如果班仰不是她要找的人呢?
她尽力让自己不再去思考那种可能性。
晚十点,三小时的禁闭结束,蒋逢玉被警员押着带回一楼监室。
同监室友都已经睡着,最靠近门口的铺面躺着个人高马大的alpha,熟睡状态中发出喃喃梦呓,胳膊无意识地抬起,在颈侧重重打了一记,发出沉闷的声响。
蒋逢玉在门口站了一会,她的目光落在那处染血的墙角,两秒后移开,抬步向她的铺位走去。
薄毯上沾有挥之不去的霉腐气味,蒋逢玉很轻地打了个喷嚏,肩膀和胳膊酸得可怕,无法做出侧卧的姿势,只能仰面躺平。
天花板印出窗外斑驳的光影,她睁着眼出神,迷茫和无助占据上风,不知过了多久,她轻手轻脚下了床,在墙角跟前停住,缓缓地蹲下了身,视线捕捉到了焦点。
脸型和五官分明都不出错,凑到一起后却毫无记忆点,堪称过目就忘。
蒋逢玉抬起右手,挡住了那张脸的眼睛和眉骨部位,只露出下半部分。
肤色并不白,嘴唇也并不红。
搭在膝盖上的左手也伸了出去,她小心翼翼地以约近于零的力道在那张脸的下颌边角处碰了碰,指尖刮擦了一下又收回,蒋逢玉的甲缝内沾上了一小片皮肤碎屑。
触手细腻,纹理精巧,可以假乱真。
如果她判断无误,这是一张极高品质的人造假面。
倚靠在墙角的人动了动,领口微皱,露出白色纱布绑带一缘。
那出自她的手笔。
蒋逢玉压着酸胀的肩膀收回手,心口却骤然紧缩。
那双黑中透金的狐狸眼不知何时睁了开来,失去手掌的阻挡后,视线落在近在咫尺的面孔上。
锋利的刀片在下一秒抵上她的肩,陷进与他对称的伤口部位。
蒋逢玉动作很快,反手接力撑住他的腕口,但尖端已经划破皮肤。
那人偏着脸,低哑的声线不露任何情绪,颜色浅淡的唇微微开合,吐出与之不匹配的威胁字句。
“在监室里不睡觉的人通常分两类。”
“找乐子,或者找死。”
被他夹在指间的刀片巧妙地拧了一圈,蒋逢玉的下颌因疼痛而绷紧,她伸手狠狠压住他被纱布包裹的伤口,湿热的液体渐渐涌出,他的眼睛眯起,手指轻轻抚上那张寡淡无奇的人造假面。
“你想做哪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