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银发女人,蒋逢玉余光扫过,把口罩扶正。
清洁工的换衣间在二楼最里道的偏角回廊,真正找起来还费了些时间,头一道门刷开后看见两名光着膀子面对面聊天的大爷,蒋逢玉忙不迭退了出去,仔仔细细辨认着各扇门上的标识,在经过茶水室和厕所后,进入了女士换衣间。上下装、发帽、手套、口罩、面罩...差不多齐了。
20:45分,电梯在6层停下,金属门缓缓敞开,蒋逢玉推着辆清洁工具车快步迈出。
员工区域到病患监护室还夹着长长一条道,一路只有推车滚轮碾过光瓷地面的声响,蒋逢玉的心忽地一沉。穿过那道门,对面就是病患监护区。
但那道门上嵌着指纹锁。
[警告!非贵宾室登记职员不得擅自进入。]
“哎哎!哪里跑上来的?”一声粗喝在身后扬起,“贵宾层有专人打理,你们清洁部怎么老干这种事?想捞钱想疯了是吧?”蒋逢玉回过身,背有意压得更驼些,她抬起手,做了个抹眼睛的动作,滑下时不着痕迹地调了调卡在喉道外的内置变声器,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某种陌生的、衰老的声音滑进了空气中。“有位先生在电梯里叫住我,让我去清理一下房间。”她说,“贵宾层清理员是打理过,但后来好像又弄乱了,他说没找着人,正巧我从8楼手术室下来,遇到了他。”她从口袋里掏出数张星钞,小步子挨近了那名胸口铭牌刻着‘贵宾层职工副管’的女人,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监控器,以身体做遮挡,轻轻塞进她手心。“给了不少。”她以种讨好的口气道,“你夜里值班也辛苦了。”
副管的三角眼眯了眯,有些犹豫,主管给清洁部开后门被反口咬住遭罚那事就发生在不久前。
她仔细打量着站在眼前这人,目光扫过微微佝偻的腰背,不甚强壮的身体包裹在青绿色的清洁服内,同色发帽边角露出些许银灰色碎发,话音也听得出并不年轻。这是个毫无攻击力和威胁性的老年清洁工,也许只是想方设法为自己多捞一笔。
副管心中有了盘算,她的手指攥紧了那几张星钞,顺着动作揣进兜里,语气不复先前不耐,低声道:“行了,下不为例。”蒋逢玉顺从地点头,退开些,眼睛瞄了瞄那扇嵌着指纹锁的门,职工副管拍拍她的肩,朝门口走去,手指按上黑色智能识别框。“职员6-0193号,识别成功,已开锁。”
“别在外面瞎说。”副管推搡着她,“也别在里头瞎晃。清理结束立刻出来。
“最近来的客户不好说话,脾气各有各的古怪,吃瘪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蒋逢玉握住清洁车向内走去,假作感激模样回头朝那名副管点头弯腰,门迅速闭合,她转过身,目光沉下来。612、611、609、607...
走廊铺着复古绣毯,滚轮落地无声,在医院这
中地方还做这样华而不实的装潢布置,难以想象每天的清理工作强度该有多大。
护理台坐落在楼层正中处,蒋逢玉经过时正遇上一名身穿病号服的高个中年男人站在那里与两名值夜护理员说话,似乎嫌药水太凉,手冰得他睡不着觉。“先生,这是正常现象,药剂本身....”
“就没有办法换一下吗?接连两晚了,又冰又涨,我要不是忍不下去也不会一直来麻烦你们啊。
蒋逢玉加快脚步,目光依次落在各副门牌上,不断向前。
601就在最靠近窗口的位置。
对侧墙上的电子钟亮着幽红色的光,20:52分。
门上同样嵌着一只智能锁,粗粗辨别,大约是指纹和卡密两用的类型,蒋逢玉咬了咬嘴皮,试探着将偷来的职工卡按进卡槽内,机子在两秒后响起冷酷无情的报错声。“身份识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