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已经去掉了很多入声的语言。
“我又何其有幸!”
他看着面前的妇人,他的乳母,这个他的父皇千挑万选出来照顾他的忠心之人。
“国婆婆!”赵煦认真的看着她。
“哎!”国婆婆温柔的回应着赵煦的呼唤:“臣妇在呢!”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人欺负你!”赵煦坚定的说道。
国婆婆微微一楞,不太明白这位殿下的意思,但还是微笑着说道:“殿下说笑了,谁会欺负臣妇?”
赵煦跟着笑了一声。
确实,正常情况下,没有人会闲得无聊,欺负一个在宫里面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皇帝乳母。
但问题是,这个乳母虽然老实本分,可她却是自己的父皇选的。
在很多人眼中,和赵煦的父皇搭边的人和事,它都有罪!
必须赶尽杀绝,必须彻底清理!
所以,在赵煦十二岁那年,这东京城里,出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传闻。
有人传说,当朝官家派人准备在东京城里打着挑选乳母的名义,给自己选美。
一下子文官们就群情激奋,纷纷上书,谈论此事。
事情的结果就是,赵煦在某天从祢英阁回到福宁殿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身边,那些他的父皇亲自挑选出来,服侍他、照顾他的宫女、宦官,全都不见了。
国婆婆也不例外!
十二岁的赵煦,顿觉手脚冰冷,身体颤抖,眼皮抽搐,他迄今还能记得当时的感受。
恐惧、震惊、疑虑、愤怒,交织在胸膛。
彼时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
笼子外面,已经挤满了豺狼虎豹。
它们正凶神恶煞的围观着自己。
只等着自己犯错,然后一拥而上,将他从笼子里拖出去撕碎!
有些时候,午夜梦回,赵煦甚至会被吓得从床上坐起来。
他害怕,自己是下一个高贵乡公!
他连做高贵乡公的资格都没有。
至少,高贵乡公身边还有着忠臣,还有愿意追随高贵乡公发起一场注定必死的冲锋的死士。
但他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身边的人,全是他人的耳目!
连在花园里数个蚂蚁,都能传到程颐的耳朵里。
一边回想着往事,赵煦一边看着寝殿中的陈设,屏风林立,隐约可以从珠帘的缝隙里看到,那些围拢的屏风内,火盆里的炭火燃烧的光影,所以,现在不是冬天,就该是早春。
赵煦又想着国婆婆对自己的称呼。
殿下?
自己如今还未即位?
也就是说,父皇还在世?
元丰七年还是元丰八年呢?
他想了想,便试探着问道:“国婆婆,父皇的病怎么样了?”
国婆婆叹息了一声,低声说道:“臣妇只是一个小人,哪里敢打探这种军国大事?!”
“不过,臣妇听说,各地监司和地方州县寻访来的名医们,已经陆续进京了…”
赵煦听着,差不多确定了时间。
元丰八年,二月前后。
因为元丰七年的时候,父皇虽然已经感疾,但还能处理朝政,召见大臣。
甚至,在元丰八年的正月正旦,父皇还接受了辽国的使者朝贺。
正是在那之后,父皇的身体才每况愈下。
二月开始,就已经卧床不起,甚至失去了语言能力。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