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断下来的手臂丢到一旁,来不及止血,用唯一的一只手托起弹链,保证机枪供弹畅通。
当王镇准备更换第三条弹链的时候,面前和头顶都没有鬼子骑兵了。
从公路到树林边缘的这块区域,密密麻麻的堆满了人马尸体。
一些马儿还没有死去,抽搐着四肢,痛苦的悲鸣哀嚎。
王镇直愣愣地看着战场,身体一动不动,仿若石化。
“连长,我们杀光了所有的鬼子骑兵。”
王镇听到副射手激动的喊叫着。
可是他只喊了这一嗓子,然后身体倒向王镇,已然坚持不住了。
王镇用手捂着副射手的伤口,想要阻止鲜血流出来。
可是他身体里的鲜血已经流淌了大半,脸色苍白如纸。
身体软绵绵的,眼睛里的光彩也变得越来越黯淡。
“连长……杀光……杀光……”
王镇急忙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杀光所有小鬼子!”
“嗯……嗯……”
副射手躺在王镇的怀里,彻底没了声息,只是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王镇将他小心地放到地上,这才艰难的站起身来。
树林里千疮百孔,入目皆是人马的尸体,一些小树被战马撞断,树枝上沾着刺目的殷红。
再看向整条防线,首先映入王镇眼中的是那些歪倒的机枪,紧接着他看到了倒在机枪边上的弟兄们。
王镇小心翼翼地从人马的尸体上跨过,检查一个又一个的机枪阵地。
一路看下去,他的眼睛越来越湿湿润。
很多弟兄身首分离,被战马踩踏成肉泥。
战场异常的惨烈,人血和马血散发出来的味道几乎要将所有人吞没。
王镇感觉有些头晕脑胀,走路的时候摇摇晃晃的。
在刚刚这几分钟的战斗中,特别机枪连至少伤亡了六成弟兄,元气大损。
后方的树林里依稀传来吵闹声和枪声。
王镇捡起地上的一把马刀,缓缓的向树林里走去。
侦察营副营长曹彬缩在土坎后面,双手死死地抱着脑袋。
他感觉有无数匹战马从自己的头顶上掠过,身体遭到各种各样的打击,到处都传来疼痛。
但他一动不敢动!
就好像过了一万年那么漫长,脚下的土地不再震动,头顶也感受不到劲风了。
他终于有勇气拔出脑袋!
眼前是密密麻麻的尸体,重伤未死的马儿流着眼泪看着他。
“呼!”
曹彬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战斗终于结束,而自己奇迹般的活下来了。
他想要哈哈大笑,笑声却卡在喉咙里,不争气的眼泪噼里啪啦的从脸颊滑落。
他站起身来,却见全身上下沾满了血肉和泥浆的混合物,俨然一个泥人。
远处的树林边缘人影晃动,曹彬定眼看了片刻后才知道,那是机枪连的弟兄们在抢救伤员。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惊吓过于严重,他感觉浑身无力,摔坐在地上,靠着一匹死去的战马剧烈喘息着。
“八嘎呀路,支那人,死!死!死!”
骑兵第六联队联队长越泽六郎中佐和最后的20多个骑兵被侦察营的弟兄们包围在树林里。
越泽六郎挥舞着手上的马刀,歇斯底里的喊叫。
“狗日的小鬼子,缴枪不杀!”
侦察营的弟兄们围堵在骑兵周围,大声地喊着。
朱天辉看到了人群中央的那个中佐,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