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难以清剿吗?”齐人立问,只是问完之后没等杨正说话,自己就道:“也是,这山势瞧着就险峻异常,想是易守难攻,若有办法,以孟大人的个性,定然已经解决了这一恶患。”
“正是啊。”杨正说,“孟大人多次望山而叹,无奈他们占着地理优势,我们想要清除山匪,实在是不可能。
就算我们的兵士以性命相填,冲上山崖,他们也能逃进东西两大山脉之中。”
齐人立也跟着皱起眉,“这样的事,放到谁身上都觉得难办,那孟大人是何想法?除了清剿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您是说招安?”杨正直言道:“其实我们也向孟大人提过。
有件事,您刚来所以不知道,当初城墙还没开始建造时,就有山匪下山抢劫,或许因此,孟大人对山匪很是看不惯。
最开始,我们提起招安,孟大人直接回绝,到后来态度才有所缓和。
您昨日经过,可看到离山不远处的房屋?”
见齐人立点头,杨正接着往下说:“这是大人缓和态度之后,发布的招安告示,那山上也只有零星几个人愿意下山。”
“既是招安下山,为什么还要让他们生活在山脚下?”齐人立想不通,“如此他们不是轻易就能上山?”
“关于这个问题,我问过孟大人,孟大人说他是故意如此安排。”
“为何?”
“大人说,我们想对付山上的人不容易,毕竟不知对方的底细,因此要想尽办法煽动他们对立。已经已经下了山的人,心中所想迟早会跟山上的人有所不同,到那时,我们才有对付山匪的机会。”
齐人立有所悟,“匪徒对百姓的伤害,不亚于敌军,他们漠视性命,对百姓们的家产打砸抢烧。有这样一批恶匪,百姓们在此生活必有顾虑。
杨校尉,这事处理不好或许会影响百姓迁入,大人交代给我们的事情都不简单啊。”
“走吧齐大人,趁着现在天光好,咱们再到别处看看。”
两天之后的早晨,孟长青在书房,处理好例行公务后,正尝试丢掉拐杖慢慢行走。
昨晚上药时,她察看脚腕处肉已经长的差不多,只是注定要留下两个难看的疤,孟长青自己不怎么在意,但她娘却抱着她的脚哭了许久。
显然孟长青的安慰对她娘不管用,只能心下决定,往后不到不得已的情况,绝不将自己陷入险境。
“少爷。”八方两只手各拎一个篮子进来,“来财今天心情好,一大早起来做了蒸饺啊。”
他把篮子提到小圆桌旁边,动作麻利的把早饭拿出来,快速摆好,又接着催孟长青,“少爷来趁热吃吧,我看着来财包的,馅料里大半都是肉,香得很呐!”
孟长青缓慢走过来,八方问:“您的伤差不多快好了吧?”
对亲近的人,孟长青实话实说,“没这么快,到底是挖了肉。但从眼下恢复的情况来看,应该对走路影响不大,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八方把筷子递给她,“说来这件事是我不对。”
“跟你有什么关系。”孟长青说,“我如今是知县,为一县百姓负责,自然更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八方掀开砂锅盖子,热气升腾而出,“反正您以后去哪里我都得跟着。”
“行。”孟长青接过八方递来的粥碗,碎肉在粥中烫熟,煮化的米粒当中,夹着几颗绿色的葱花。
凉州的冬天,想看到这样鲜明的颜色,实在难得,“来财养的那几盆葱,还没吃完吗?”
“他宝贝的很,只肯在您跟夫人们的饭菜中放,葱又是一茬一茬的长,自然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