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支吾吾的样子,马柄鳌更加不安。
他连忙想找个地方坐着,但意识到自己现在手里拿着的,是皇上亲笔的书信。因此也不敢坐,只能惴惴不安地打开信封,将里面的折子取了出来。
咬牙打开折子一看,他心头先是一松,随即狂跳。
等看到马广荣因公殉职的消息时,他眼前一黑,后仰着,直挺挺倒了下去……
“马大人!”
御驿早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连忙上前和侍卫们一起,将马柄鳌扶住。
扶着马柄鳌坐了下来,他连忙端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水递给侍卫,让侍卫们给马柄鳌喝口茶缓缓。
而他,则躬身站在旁边,忙不迭地给马柄鳌扇风降火。
等到马柄鳌稍微清醒了些,他连忙安慰:“马大人,您节哀顺变……”
“嗯。”
马柄鳌点了点头,强撑着清醒地对御驿道:“小兄弟,你坐在这等等,我这就写一封谢恩的折子,你尽快帮我送回去,交给陛下……”
“马大人,您不打算回去参加令郎的丧事吗?”
“不了……”
马柄鳌深吸一口气,坚定摇头。
他缓缓起身,恭敬地拱了拱手,随即扬声回道:“荣儿能为国尽忠,为陛下分忧,这是他福分,我相信陛下不会亏待荣儿。
现在,我的职责是为陛下管理淮扬。
此时此刻,淮扬一带群龙无首,我又怎么能为了一己私事,而置自己的职责于不顾?
这未免也太辜负陛下的期望了……”
“可……”
听见马柄鳌这一番慷慨陈词,御驿为难,“可马大人,让您回京参加丧事,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宅心仁厚,我这个做臣子的,更应该坚守职责,以报陛下!”
马柄鳌正气凛然,说什么都不肯松口。
毕竟,死了的已经死了,他回去又能有什么用?还不如好好在淮扬待着,想办法给剩下的儿孙们谋个出路……
“马大人!”
见马柄鳌死活不肯顺着台阶往下走,御驿心里也急了。
毕竟,他离开京城之前,皇上可是有口令的——务必让马柄鳌回京参加马广荣的丧事!
什么叫务必,务必就是必须!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把马柄鳌弄回去。否则,他没办法跟福公公,跟陛下交差……
想到这里,御驿沉了沉脸色,对马柄鳌道:“马大人,让您回京去参加丧事,是皇上的意思,您这样三番四次地推脱,却是何居心?
难道,您为了自己的美名,竟要将陛下置身于不恤亲情,不仁于臣的境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