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昭接到下人的通知急忙赶过来的时候,柴房已经完全被熊熊烈火吞没,透过已经烧毁的门,秦昭隐约可见地上有一团黑色的影子还在燃烧着。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额角不停有冷汗滴落。
“完了,一切都完了!”秦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不停发抖着。
平阳郡主死的那一刻,他惊,他怒,却没有害怕,只因他认出了那凶器属于自己的发妻。
可当发妻纵火而死的时候,他是真的怕了。
完了,他完了,状元府也完了。
以头抢地,秦昭似是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那蔓延着血色的结局。
……
“痛,好痛!”厚重的帐幔遮掩下,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躺在简陋的雕花木床上,发出阵阵低吟。
“榆儿”听见低沉轻微的声音,一直坐在床边的矮榻上小憩的妇人急忙起身,她几步上前掀开帐幔坐在床边。
“榆儿,你能听见娘的话吗?榆儿,你不要吓娘啊!”妇人焦急的发问着。
妇人身着浅色的粗布衫子,布料虽然粗糙却浆洗的极为干净,隐约可以闻见皂角的清香。
她挽着飞云髻,只斜斜插着一支简陋的桃木簪,清秀恬淡的面容配上简陋的衣衫,让她有种别样的气质,是农家妇却有着不同于农家妇的韵味。
她的眼角染上了岁月的痕迹,可是岁月似乎对她还是有些优待。
“痛……痛……好痛……”床上的人儿身上盖着薄被冷汗浸湿,一张与妇人相似的清秀面庞上却满是痛苦之色,她紧蹙着黛眉,一声声呼痛的轻吟自她小巧润泽的樱唇中吐出。只一眼,便可看出这女子此时正经历着难以言说的痛苦。
“榆儿,我的榆儿!”妇人看着自家爱女痛苦难受,不由落泪,“榆儿,都是娘没用挣不来银子,你爹请不来村里的大夫,只能坐着马车去镇里。你再等等,你爹马上就回来了!”
苦心宽慰却知道心爱的女儿听不到,妇人眼含心疼的看着躺在床榻上不停呼痛的女儿,却不能为她减去丝毫痛楚。
榆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的话,你让娘可怎么活?娘恨不能替你受这般痛楚,只求你能安然醒来。
妇人暗自垂泪,双眸也染上红色。
良久,床榻上不停呼痛的女子猛然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