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被他的笑容,刺得心头一酸,“你何时同朕这般客气了?怎么还不走?你不要命......”
话还没说完,薛闵手里的灯盏便扔向了众人身后的一道屏风上。
灯盏砸在上面,跌落下来,在地上一滚,灯芯里的油溢出来,燃成了一个火圈,而跟前的屏风却没有燃起来。
众人屏住的呼吸,微微一松。
薛闵一愣,忙走过去,手指在屏风上一抹,再凑在鼻尖上嗅了嗅,脸色一变,看向李高,“主子,不是火油,是,是蜜糖......”
李高一笑,嘴角颤了颤,转头看向晏长陵,“世子爷,能告诉我何原因?”
晏长陵一笑,“李总管太高看我晏某了,在拿捏人心这一块,我怎么可能比得过你?你那太监班子,密不透风,我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掉包?”
太监班子。
他的太监班子,从建立已有六七年了,每个人他都认识,不可能有疏漏。
除非,六七年前,就有人设好了局。
六七年前,谁会知道他的秘密?
那封信......
裴潺适才有一点说错了,他压根儿就没找到那位康王的余党,这些年他就差把大酆翻遍了,也没找到人,本以为人已经逃出了大酆,原来,他是真找上了商王府啊。
竟然是他!
他是真没想到。
他不是个傻子吗?
他哪里傻了,他这一番谋划,比自己的稳妥多了,可谓一箭三雕。
李高心生佩服,也自愧不如,慢慢地转过头,可还没等他朝着那人看过去,一只羽箭便从他身后穿过了他的胸膛。
李高被那箭头的冲力,带着往前倾去,吐出了一口血,血滴溅到了孟挽的脸上,她像是傻眼了一般。
李高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艰难地提醒,“不要,怕,别,做傻事......”
可孟挽刚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又要失去此生挚爱,哪里还有理智,脑子里空白了一阵,耳边隐约听到谁喊了一声,“救驾!”似是被这一句提醒,孟挽缓缓地放下了太子。
皇帝适才抱过了太后,没走远,就在她的身后。
没料到太监班子里,竟然还有忠君者,反过来杀了李高,愣了愣,目光朝着射箭的方向看了过去,也就是那一恍惚,前方的孟挽突然转身,抱住了他的脚踝,用力一拽,皇帝本就受了伤,硬生生地被他拽在了地上,还未来得及爬起来,孟挽的刀子已笔直地落在了他的心口上,大吼道:“都别动!”
刚松了一口气的众人,心口再一次提了起来。
裴潺握紧了手里的刀子。
陆隐见也醒了一些神智。
晏玉衡焦急地唤道:“陛下......”
李高听到那道声音,无奈一笑,摇了摇头,怜惜地看向孟挽,“阿挽,你,中计了。”
对方就等着她杀了皇帝。
什么中计不中计,在孟挽眼里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了无生气的儿子,再看向身上挂着两只羽箭,即将也要离她而去的李高,眼泪从眼角无声地落了下来,哽塞自问道:“怎么就这么难呢?我们只是想在一起,想一家人好好生活,可他们,偏不让我们如意。”
李高笑了笑,回道:“因为我们不该在一起。”
孟挽猛地摇头,手里的刀子离皇帝的心口又近了一寸,“不是,是他们逼人太甚,是父亲把我们逼上了一条不归路,所以,他们都得死......”
“我母亲呢?”白明霁打断了她,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冷声问:“她逼你什么了?”
孟挽一愣,茫然地看了过去,似乎这才察觉这屋子里还有一位自己的亲人,问道:“阿潋,今日是来看姨母笑话的?”
白明霁摇头,直白地道:“我来要你命的。”
孟挽怔了怔,大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