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平摸出一根烟递给苏林,问道:“听说你打算盘下钱东怀的那个厂子呢?”
苏林苦笑道:“现在只怕我说我对那厂子不感兴趣,你们谁也不会相信喽。”
伍平吃惊地看着他:“你说这话我倒是相信,但这摆明的是一块肥肉,谁盘谁都挣钱,你说你不盘,实在是让人难于相信啊。”
苏林点了点头,对于村民们来说,钱东怀的那个稳赚不赔的厂子是一块让人眼红的肥肉,人人都想吃一口,现在有人突然说我对这块肉不感兴趣,我不吃,换着是谁,也不会相信,甚至都会觉得他太过于虚伪,就像这个世界上的人说他对钱不感兴趣一样。
苏林想到张伯毅给自己撂的狠话,再想到村民们对自己的询问,从那些人的字里行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那种眼红。
乡下人就是这样,谁家要有点儿好,一个个都会眼红,成群的聚在一起,说一些不知道在哪里传过来的陈年旧事,没事的也能说出事来,有事的也能说出一朵花。
苏林道:“平哥,今年你桃子收成不好,要不把那个打蜡厂给盘了?”
伍平说:“我倒是想啊,只是我吃不下啊,我总不能和你抢吧……就
算你不要,还有张伯毅呢,我听说他铁定了要拿下那厂子啊,怎么轮得到我呢?”
苏林想到张伯毅给自己撂狠话、当面耍威风的场景。
今年柑橘是大年,每家每户的收成都不错,张伯毅今年在柑橘这一块能挣不少钱,他的家庭条件也不差,现在还非得要去抢那钱家的找蜡厂。
反观伍平,早些年父母出了一场车祸,父亲当场死亡,母亲也落下残疾,早些年就靠国家给予的一点残疾补贴金过日子,日子过的极其清贫,以前住的屋子还不如之前苏林住的土墙屋。
后来伍平长大,就栽了一片桃子树,生活勉强能度日,但后来为了和杨桃结婚,找一些亲戚朋友借了不少钱,建新房、办婚礼,钱都用完了,而且还欠了一屁股账,现今她完全就靠着这片桃树给他增加一点儿收益还账,可是今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收成不及往年的一半,对伍平家来说损失巨大。
两相比较起来,苏林挺同情伍平,他要是能够盘下钱家的那个厂子,以伍平的精明能干,绝对能挣不少钱。
而张伯毅性情跋扈,蛮横霸道,而且在大洼村张家也是属于大户,保不齐他做了打蜡厂的老板,又是第二个钱东
怀呢。
苏林笑了笑,道:“这事情谁说得准呢?下午的时候,乔书记不是还要开会讨论吗?到时候再看看,事在人为,有好事如果争都不争,你心里甘心吗?难道就那样拱手让人?”
伍平说:“我斗不过张伯毅,而且现任村防暴主任赵刚还是他的外甥。”
苏林道:“你为什么要和他斗?你合法经营,做正规买卖,张伯毅能拿你怎么着?放心吧,我支持你。”
伍平也知道最近这段时间苏林在村子里有威望了许多,主要也是他接触了一些有钱人,而且还建起了豪华新房,村支书又和他走的那么近,大洼村的村民也发现这个小伙子好像不是那么好欺负,渐渐的愿意与他交好。
此时伍平听到苏林的话,眼睛倏地亮了。
苏林继续道:“平哥,我说过,事在人为,去争取了,没有结果,也不后悔,如果争都不去争,那就彻底的没有给自己机会。”
伍平眸子里面神彩熠熠,重重地一点头:“盘下打蜡厂,肯定能挣钱,这点儿不用怀疑,只是我有些担心钱不够。”
苏林道:“钱的事情不用你担心,我可以先借给你,等你挣钱了再还给我,免息。”
伍平道:“这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