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自称“本尊”及玉鸣仓皇下跪,这才推断出他的身份的。
玄尊淡淡地瞥了眼符宋,说:“都平身吧,本尊本就不好这些虚礼。更何况,本尊看起来还不太明智,不是吗?”
说最后这句话时,他的眼神又悠悠地瞥回到玉鸣身上,刺得玉鸣一阵激灵。
言多必失!言多必失!言多必失!
这是玉鸣当时切切的心里感言,所以,她虽然很想顺口接下玄尊的话头,对他大肆进行一番恭维,以弥补自己的过失,但想着,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经历比比皆是,也就努力忍着一言不发了。
“凤宫主,本尊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无论过去你犯过多大的事儿,很快,天上地下各类神仙都会既往不咎地原谅你。”
“真的?”玉鸣惊喜地抬起了头,眼中像是燃起了烟火,满是高兴的焰光。
“当然。毕竟,不久之后,本尊就会成为你的师尊,你就是本尊的爱徒,本尊将尽心教诲你,九天神祗的尊仪: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该做的又该怎么做,不该做的,又该怎么不做。”
咦?!师尊?
那岂不是说,她以后就得生活在这个她得罪过不止一次的老神仙的威吓下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抗拒的。但转念一想啊,她不是一直挺喜欢这个长相英俊的老神仙的吗?那她还抗拒个毛线啊!
老神仙最近失恋了,内心一定很愁苦,所以打算收她这么个到处捣乱、冥顽不灵的小辈作徒弟,想通过培养她成才这种挑战性很高的事来转移注意力,以消磨自己失恋的苦痛。
这是玉鸣揣测的玄尊的心理活动,准不准我们不知道,反正她自个儿对自己的推理挺得意的。
而根据缎缎的理论,趁着喜欢的人失恋的时候接近对方,常常是一种事半功倍的追求技巧,只要她足够足够温柔、足够体贴、足够……
就在海天喜宴过后不久,也就十几二十来天吧,天帝陛下择了个祥和的日子,定于乾机宫宣辰台为玄尊与玉鸣举办缔结新缘的仪式。那天刚好是花朝节。
花朝节前一天夜晚,琪梧宫内,玉鸣仍旧呆坐在自己寝宫的铜镜旁,双手衬在桌面上,托着两腮,又一次想入非非。
她想到明天就要和临常琦确立师徒关系,那之后就当搬离整座启阳山,移居太九玄了,心里不免一阵怅然。
别看她平时没心没肺,对什么都只三分钟热度的,但其实心里,对启阳山的感情厚着呢。
七万年前,天帝封帝大典,鼓乐喧天,花雨淋世,同期,册封一直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凤玉圣为六界天后,天后怀旧,多年征战四方,终得安宁,却尤为思恋故里,于是在启阳山上修建琪梧宫,建成后,择时久居于内。
十四万年前,启阳山上草木蓁蓁,虽则狮虎狼豹成群,却缺乏灵精妖魅,是一座凡山无疑。
某一天,一如往常,红亮的旭日从东方冉冉升起,一寸寸扯破了黑夜的面纱,在薄薄的雾幔渐开之际,一只金羽的雌凤自第一缕金色的曦光中化形而生。那便是尚为雏凤的玉圣临世。
她光辉璀璨,她运征祥瑞,她浩德傍身,但她宛如一粒萤火黯然坠入漆漆沉沉的草木。
虽然天运昭彰,但最初在这个浮浮茫茫的大千世界,上至九天,下至九地,没有任何人曾为这凭空一闪的金光侧目,毕竟这个世界太过浩瀚,浩瀚到每时每刻都有各种吉凶异象纷至沓来;毕竟这个世界太过倥偬,倥偬到距耳目十里之外的事皆可置若罔闻。
又过了四万年,第二只金羽的雏凤自初阳中诞生,降落在一片万紫千红的花海,后来,启阳山上的那片花海被命名为无恨坡。
无独,有偶,憾恨消